脱离束缚的那一瞬,“啪”的一下拍上她的手背,有一些微弱的疼痛感,接踵而至的就是灼热的温度覆盖整个手心。
如此直观地、毫无遮挡地、近在咫尺地面对,甚至能清晰地看清以及感受到暴起的青筋。
沈蔷意的大脑瞬间“嗡”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涌上头颅,她的脸比手心还要烫。
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仿佛眼珠子下一秒都要掉出来了,她猛地抽回手,闭上眼睛,惊叫一声,“你.....你疯了吗!”
匆忙将手背到身后。
她明明刚才吼那一声,凶得要命,与平常那温温顺顺的样子判若两人,可贺静生竟然越发高兴,甚至还有为此感到欣慰,他喜欢看她表露情绪的模样。
“我是在帮你脱敏。”
他明明是罪魁祸首,却偏偏做出舍己为人的姿态。
沈蔷意挣扎着要跳下去,皮带扣不经意间打到她的小臂,贺静生便直接抽出来往旁边一扔。
更加袒露无遗。
她又紧紧闭上眼睛,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发烫。
脱什么敏?明明就是脱她一层皮吧!
通过上次在马车上,沈蔷意就能看出贺静生本就是一个衣冠楚楚披着斯文儒雅面皮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他所有危险的欲,望和目的都从未掩饰,而她一次次变成待宰的羔羊。
他轻而易举便圈住她,使她无法动弹。
“你很怕吗?”
贺静生直截了当地问。
沈蔷意又忍不住小声尖叫,扭头过去,手捂住脸,恼羞成怒的样子:“你别说了!”
她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贺静生低声笑了笑,虽绷得难受,他还是极力耐住性子,轻轻握住她捂脸的手,另只手在她背上安抚般轻拍。
淡淡的语调循循善诱般开导:“克服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
这样的道理居然能这么用?他怎么不去开讲座啊。
“我教你。”
贺静生牵着她的手。
沈蔷意还是往回缩,“我不.....”
贺静生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云淡风轻又一本正经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在教她做什么正儿八经的科研项目。
“依依,这种事,情侣间不可避免,不是吗?”
贺静生将她的腰扣得更紧,用力往他怀里摁,嗓音明显开始变得沙哑,气息喷薄至耳尖,她颤栗地瑟缩,他的唇竟然就这样轻贴着她的耳朵尖儿,气音低语:
“用你的手,”他捏她的指骨,又按她的腰,“还是你的这里,你自己选。”
后半句一出口,沈蔷意下意识收了收腿。
他是故意的,看似大度给她选择,实际已经令她骑虎难下。
没有多余的第三选择。
他骨子里皆是霸道强势的掌
控欲。
毋庸置疑,他已经摸透她的心思,知道她只可能选前者。沈蔷意也不再挣扎,他的确说得没错,既然已经跟了他,亲密不可避免。
至少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沈蔷意还是不敢看,闭上眼睛,索性自暴自弃地埋进他的肩窝里,任由他牵起她的手。
手心像是被火烘烤。烫得都泛疼。
她趴在贺静生的肩头,金丝边镜链剧烈晃动着,扫过她的脸,内心也莫名其妙涌起一阵躁意,非常不平静。
他的肩膀宽广,胸膛硬朗,给人无限安全感,可此时此刻沈蔷意却格外心神不宁。
或许还是因为潜意识里的无法接受,跨不过去那道坎,可好像又不单单是如此,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从何抓起,这感觉太复杂,太迷茫,太让她.....难受。
疯了疯了,一切都疯了。
她不知所措极了,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落上他的肩膀,他的衬衫瞬间洇开一片水晕。
“哭了?”
他握着她的手没停,另只手倒是空出来试图去摸她的脸,想抬起来仔细看看,
沈蔷意转了方向,避开。鼻涕都快淌出来了,她报复似的,故意在他衬衫上乱蹭。
其实刚才是无意识地流泪,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结果这时候倒像是真的戳到了泪腺,嘤嘤啜泣了起来。
“这么委屈?”
贺静生又去摸她的脸,指尖都是她的眼泪。
她哭得伤心,他的确心疼,可此时此刻,内心却莫名勾起一股无法遏制的亢奋,他深深吸气,
手扣住她的下颌,强硬地抬起,两人四目相对,终于看清。她的眼眶红得厉害,长长的眼睫湿哒哒地黏在一起,瞳孔却被眼泪洗涤得格外清澈明亮,像是下一秒就能涌出山泉水。
会不会是甜的。
他竟然没由来地冒出这个想法,等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然先做出了行动————
那就是低下头去吻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闭眼,他吻到了她的眼尾,唇沾上未干的泪水。
他的吻从眼尾顺着泪痕渐渐往下,吻到她的脸颊。
同时触上脸颊的还有金丝边眼镜冰凉的镜片。
沈蔷意心跳如鼓,屏住了呼吸,理智告诉她就该这么继续乖顺下去,可当他的吻来到她的唇角时,她还是没忍住侧过头躲开,脸再一次埋进他的脖颈。
接吻,应该是神圣的事情。可她目前还没办法说服自己。
即便她现在在做的事情如此禁忌。
拒绝了他的吻,肯定无法躲过他敏锐的洞察力,不过沈蔷意也学聪明了,知道在别处弥补,那就是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张着唇,试探般蜻蜓点水地触了一下他的脖颈。
他的纹身就在鼻息间,而她的唇正好落在那个“靜”字上。
的确足够取悦他。
她能感受到贺静生的身体在这一瞬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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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终于放开握住她的那只手,给她自由独立的机会,双手将她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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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喷香水,身上或许是普通洗衣液的香气,却在这一刻魂牵梦绕般飘进鼻息,占据所有思绪。
揉乱了她的衣服,想要记住那味道,孜孜不倦地呢喃她的名字。
沈蔷意弓起背,咬紧了嘴唇。
又开始不自觉地流眼泪。
“还没对你做什么,怎么就这样委屈?”贺静生短促笑了笑,瞳孔深谙。
声音似乎压抑克制着,沉得厉害,气息也乱,他还是低头,蹭蹭她的发鬓,循循善诱:“依依,换个角度想想,现在我在你手里,”
“主导权也在你手里。”
沈蔷意的耳根又是一红,手指猛地一缩。
他这话说得隐晦又直接。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他说的是此时此刻的现状,在她手里的是什么。暗骂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可又后知后觉地认为,或许并不单单指这个。
她的大脑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也没工夫再去细想他这话是否有更深的含义。
只顾得着当下,既然他说由她来主导,她也便起了报复心,一个冲动便收紧力度,指甲都嵌进去了一些。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他难忍的沉叹。
沈蔷意吓得又松开手。
“还委屈吗?”他不气不恼,反而笑得欣慰,温情地轻哄。
沈蔷意不想理他。
直至车子都已经停了下来,沈蔷意明显感觉到前面的司机和陈家山下车时关车门的动静。
“到了!”沈蔷意慌乱。
贺静生抬手又摁了一下车门上的按钮,后座的车门落了锁。
从一上车就关闭的隔断板和车窗帘,别人自然都懂后座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来打扰。
沈蔷意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社死,直到这种社死被疲累打败,她整个人都蔫了吧唧地靠在他怀里,欲哭无泪:“.....好了吗?”
贺静生此刻也蹙着眉,神情凝重,不知是愉悦还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