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姜思昱真的不懂恐惧为何物,自然会无忧无虑地活着。
但姜临还是摇了摇头:“唯有懂得恐惧为何物,才能真正地无所畏惧,唯有知道痛苦为何物,才能真正地无忧无虑,否则,他便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他乌黑的眸子盯着桌案上的烛火入神,跳动的火光在他眼眸里形成一片燎原的明亮。
“或许,他曾狠过上天赐予他的无穷无尽的痛苦,但是,他现在应该无比感谢这份痛苦的馈赠。”
他转过头来看向风澈,浅色的薄唇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欣慰,也似感激,更多的却是庆幸:“谁说这份痛苦又不是一份救赎。”
风澈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以平淡的语气,却说出了惊世骇俗的道理。
他早已不是那个一声不吭受尽欺辱的少年。
他懂得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更懂得视而不见学会释然。
风澈自认为经受过在痛苦中挣扎百年,早已刀枪不入。
然而在风家屠门后,他亲手拿起的屠刀,手起刀落斩尽血缘羁绊,还是会在归去的路上崩溃至极,一遍一遍质问自己,就连午夜梦回全是那日的惨景,蚀骨噬心的感觉伴随着愧疚和质疑,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甚至他会后悔,为何自己这般不听父亲的劝,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走上这条路,折磨自己一生。
可姜临说,痛苦,是馈赠,是救赎。
他隐在袖间的手死死扣紧肉里,直到刺痛感几乎麻痹才微微松开手。
理智告诉他,他的选择一直是正确的,只是情感不允许他这样选择。
上天若是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恐怕他依旧会如此。
唯有经历过这些痛苦,才形成了现如今完完整整的他。
*
多年心结有所松动,风澈感觉身上骤然一轻,回过神来看看姜临进展如何了。
此时姜临已经把姜思昱的吞贼魄抽了出来,随着浅色近乎透明的魂魄被他收进储物袋,“尘念”像是被掏空了身体,蔫巴巴地瘫在桌案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风澈心中觉得好笑,“尘念”一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现在它摆出这副模样,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姜临虐待它的暴行。
姜临收了法决,欲将它还给风澈,指尖刚刚触碰到“尘念”时,风澈猛地扶住身后的桌案。
一阵神魂传来的酥/麻感从头顶窜到脚尖,腰间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连掌腹传来炽/热的感觉都真实得让风澈头皮发麻。
尤其是这手像是不经意间微微摩/挲了一下,粗砺的质感就如同有人用坚硬的薄茧划过他的腰/间和脊/背。
风澈的脚趾忍不住地蜷/起,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
什么情况?
他忍着哆嗦,四下看了一圈,没看见什么试探神魂的东西出现。
奇了怪了!!!
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姜临,又涌来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次比上次更强烈,更迅速,甚至于神魂产生反应的面积更大。
他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埋进了一团温热的棉絮里,然而偏偏这棉絮还带着钩子,时不时挠过他的胸/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