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回复是?低下头,伸手握住她的脖颈。
“是?……祁越吗?”
问第二?遍,他再低一些,将微冷的唇贴上皮肤,鼻尖触到耳垂。
……没错了。
这个反应,应该是?祁越没错。
提起这两个字的刹那,天昏地暗的研究所、能?够读取记忆的异种、怪门、镜子、穿书者、被她抹杀的三条生命、重启的时间线……
数不胜数的记忆滚滚而来,恍惚陌生得像是?前生。当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为过往,皆被埋葬地底。
祁越,祁越,喉咙里仿佛哽着石子,林秋葵默念这个名?字,凝望眼前的人,几乎有哭出来的冲动。
知道吗?祁越。
你死过一次,又被复活。
如果可以,她多想告诉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倾诉,她是?怎样失去他又怎样不择手段地救活他。想告诉他,她一度有多痛苦,有多绝望,多疯狂,又是?多么堂皇不安地、孤独地把所有流程所有选择推演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不能?把真相告诉任何?人,不敢泄露丝毫信息,她就只?能?自己想,一直想一直想,想到头疼欲裂,想到再也想不出更好的破局思路,这才?带着不到一半的胜算,最终捏碎了那颗小小的心脏。
如果可以,林秋葵想让他知道,她根本不能?没有他。让他知道她真的超级需要?他,为了他连所谓的底线都能?抛之脑后。
还有。
好久不见,祁越。
我想你了,祁越。
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让我看看你吧,好好地抱抱你。
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死光,只?有你……只?有你,不要?死,不然我也会死。
——要?是?可以的话,这些话,她会说的。
不论对错好坏全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然后张开双手抱住祁越,用?力地蜷缩进他的怀抱,只?管做出一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模样。
放纵自己的懦弱,坦诚自己的自私,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无论其他人如何?评价,她想,祁越一定不会指责,遑论排斥嫌恶。
他只?会哄她,然后爱她,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无视所有伦理道德,无条件地偏袒她。
林秋葵本可以仗着祁越的偏爱换取心安。
她多想这样做。
她不能?这样做。
假如不想前功尽弃,她就只?能?独自保留秘密到死。
既然不能?说明?原因,祁越便无从得知她的苦衷,无法理解她的选择。
所以他不会爱怜地拥抱她,而是?冷酷地扼住她。
——这就是?惩罚。
他们?之间将永远横亘着一个秘密。
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对林秋葵说:杀了人理应受到惩罚。
夜间的雾把整座荒山涂画得迷蒙,月光越过窗台,攀上发梢。
燃烧着壁炉的木屋中,猎人的手指骤然收拢,掐着猎物?的脖子,力道在?杀与不杀间犹豫。
明?明?就危在?旦夕,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或是?压根不在?意这一点,祁越,祁越…… 虚弱的猎物?一边哑声?叫着边触碰他的脸颊,态度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猎人却面无表情,下唇抵住细皮,张嘴狠狠咬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