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适地闭了闭眼睛,那滴水便越过长睫。如同一颗纯净晶莹的清晨露珠,沿着嫩绿的叶尖缓缓下坠。
滴答一声。
于驾驶室软垫上晕开一朵深色。
紧接着,唐妮妮抬手揉搓依然酸涩的眼睛。
眼看她啪嗒啪嗒掉下生理性泪水,鼻子都红了。叶依娜愣了两秒,倏然起身。后脑勺‘咚’一下撞上车顶。
听声音特别疼。
她一手捂着后脑勺,一对野生眉也?皱起来。
结果放着自己的头痛没有管,只顾着手忙脚乱地给他找纸巾、擦脸,还窘迫地结巴着:“那、那个?是弄疼你了吗?你你能坐起来一下吗?就是换个?角度可能会好一点?”
唐妮妮:奇怪.jpg
他不疼,需要疼的人?是小浣熊。
可是她都没有自己喊疼。
祁越说,只有傻瓜才不觉得疼。
唐妮妮从而再?次确定:……小浣熊,好笨。
坐起来没有什么难的。
唐妮妮往下压腿,以腰为线,两片身体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合到一起。接着往前?一拱,一身皮肉骨头比蛇更柔韧,更灵巧,轻而易举地钻出‘安全堡垒’,坐到副驾驶座上。
他完成指令,习惯性微微仰起脸。
好吧,这次一定要一举成功。
莫名?的胜负欲出现了,叶依娜一条腿对折跪到副驾驶坐垫边,轻轻压住她的眼下皮,好使内眼睑向下翻折。
说实话,一般人?做这种表情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但很奇特的,如此近的距离,她非但没有唐九渊的脸上找到任何瑕疵,反而能更清晰地捕捉到她的美。
就像一张拢着纱雾的画,一支生长在迷离烟雨间的花,朦胧纤细,那种让人?难以亵渎的、不谙世事的美丽。
分?明整个?人?都好轻淡,风一吹就会枯败的模样?;偏眼角那一粒痣、脖间那一片漆黑花纹衬着喉咙,生得靡丽。
皮肤不小心碰到的时候,也?有种不思议的软腻触感。
心脏砰砰跳了两下,叶依娜权当对美色的感叹。毕竟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对这种级别的美貌无动?于衷吧?
她挤压眼药水瓶,确保一滴液体准准掉进下眼皮。
“好了,转一下眼睛就可以。”
她又比出一个?大拇指,目光忽然被对方的喉咙所吸引。这个?形状,对女性而言,好像过分?鲜明了点?
这时,唐妮妮毫无预兆拉起一片裙摆。
……朋友。
……朋友要分?享。
可是他只有一条裙子,舍不得分?给小浣熊。
给她看一下可以是朋友的分?享吗?
以上,叶依娜对唐妮妮脑瓜里的奇妙想?法一无所知,仅仅组织言语道:“很好看的裙子,你要穿吗?”
唐妮妮摇摇头,把裙摆放进袋子里,又抱回怀里。
然后朝着小浣熊低下头,想?要摸摸头。
“放着头发你会不会热?”
叶依娜注意?点不同,随口问他要不要扎起来。
他点头,又点头。
连续点两次以表期待。
那就试试看吧。
唐妮妮转过身,叶依娜业务生疏。
第一次挑战丸子头,松松垮垮。
第二次挑战,好像又绷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