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穿好。”她说。
祁越懒懒地答:“裤子穿了。”
“上?衣也要穿。”
“啧。”
吹头发。
快吹头发。
祁越潦草套上?一件衣服,眉梢眼角写满催促。
他高高的,林秋葵懒得跪在床上?给他吹,就让他靠床坐下。
吹风机借上?插头,吹得中档暖风,她用?手指拨弄他像水草一样自?然弯曲、糜软的头发。
指腹拂过皮肤,微小的触感,轻软的力道?。每一次她有意?识的无意?识的触碰,指尖与发丝的短暂厮磨,祁越都?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
他餍足地眯起眼睛,偏了偏脑袋,好自?然地枕到她的腿边,像一只被抚摸取的凶兽,温顺没有骨气。变回没有威胁的小狗。
“没人跟我说要吹头发。”
他忽然说,低哑沙沙的音色。
回答许久以?前林秋葵曾提出来的问题。
他从好小的时?候开始自?己照看自?己,那个女人不让其?他人管他。后?来沦落训诫所,人人见?不到阳光,享受不到温暖,身上?一股古怪的馊味,堪比过期的垃圾。
祁越只隐约地、模糊地知道?,洗了头需要快速弄干,不然就变臭。但怎么弄干呢?
不就抓两把?,甩两下,然后?打一架,就干了。
“现在有人跟你说了。”林秋葵道?。
也对。
已经不一样了。
祁越想,他是有企鹅的。
于?是他再也不想以?前那些脏臭的过去了,挪了挪下巴,歪着脑袋看企鹅的下巴发呆。
吹头发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好多。这件事让祁小狗觉得实在不可?理喻,无语至极。
本来还想赖一会儿床边,偏在这时?,一只洗完澡,披着湿头发的妮妮赤脚路过房门……
祁越眯起眼睛看了看林秋葵,又看了看唐九渊,危机感陡然升起。立马拔掉吹风机,揪着唐九渊的领子,一把?踹开隔壁房门:“你给他吹头发。”
刚换上?睡衣的叶依娜:……?
还没反应过来,祁越掉头就走。咣当一声甩门,留下一个纯良无害的唐妮妮与叶依娜面面相觑。
吹完头发,该睡觉的。
前段时?间祁越晚上?出去打架,今天不打,他理所当然地要上?床,找林秋葵一起睡觉
谁知这回对方阻止他,不让他上?床。
“为什么?上?次我们就一起睡。”
“上?次睡了今天也能睡。”
祁越再次不能理解,眉间夹着几分被拒绝的阴鸷,固执地站在床边不肯走。
林秋葵慢慢发觉夏冬深有句话说的没错,有些界限该有还是有的,不能让小狗完全黏腻。只是这种事她没法跟祁越解释太清楚,祁越就简单粗糙地理解为:她不爱他。
至少没有他那么爱。
他觉得可?以?做的事情,她老觉得不行,今天已经好几次。
好吧,非要这样理解的话……
林秋葵直起身体,双手捧着他的脸,好声好气道?:“我爱你,我会爱你,答应过爱你。但是也许不是这一种,知道?吗祁越?爱有很多种。”
“……”
不知道?。
知道?才怪。
祁越有点想甩开她的手,但仔细想了想,又不是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