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过来吧,可不许说出去。”
宋长瑛一板一眼道:“臣定不会说出半个字。”
她就这么趴下,裙摆撩起,褪下裤子,屁股后边起了一片潮红的疹子,一边委屈道:“到这宫里成日坐着,又闷又热。”
宋长瑛失笑:“我一会叫人给娘娘送药膏来,您白日里多走动,穿衣裳尽量轻薄些。”
崔婉不好意思地点头,忙起身把裤子穿好了。
中午,宋长瑛才抽身从英华殿里出来。
崔婉应该是新入宫还未受到宠幸的秀女,不算正经主子,请不动太医。再加上疹子长的位置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所以才来找了医官。
推门回了卓沂堂,屋子里已经有人在等她了,是两位穿着圆领窄袖长袍的尚宫。宋长瑛看她们神色认真,知晓定然是太子授意前来,放下手中药箱走过去。
“出什么事了?”
苗玉从袖中拿出一本账簿来,道:“我跟孙淼原本是在内库点账,发现这里头有些猫腻。”
“玉瑶台督造用度同营造监的人报的对不上。”
“差的可多?”
“差之千里,贪得恐怕不少,一时半会填不上缺漏。”苗玉引诱道:“此番要是能做成,后宫便是女官主事,太子那边……也会对你松散一些。”
苗玉如此说,宋长瑛已经知道她心中已打定用此事来对付宦官。只是她摇摇头:“个个都是人精,他们既然敢胃口如此之大,必然也是吃准了皇上不会计较。”
那玉瑶台原是先帝为舒妃建立,只可惜才画好舆图,舒妃便因流产失了宠幸,而后虽然先帝没将她打入冷宫,却也不再相见。后玉瑶台建好便荒废,皇帝自然也不喜欢,从不过问。
“没人发现,你上去参他一本便是。”苗玉利落道。
这是想让她做出头鸟……宋长瑛心中暗叹,不过认为自己身份能让司礼监那边顾忌而已。
“参,也不过是罚俸几月……他们在这桌上吃席久了,半分地盘也不会让给你。”宋长瑛沉思片刻,想起英华殿中的秀女:“与其一点点同他们消磨,让他们补上错漏——不如赌把大的,掀了这桌子。”
“你有主意?”
“有一点,但很冒险。还要看那玉瑶台什么情况。”
崔婉又连着请她出诊许多次,她性格活泼好动,与其他秀女很不一样,不愿闷在宫中,宋长瑛便借取药带她出英华殿沿路转转,散散心后再送回。
走到一半,崔婉忽然鼻子动了动,嗅到股熟悉的味道。她视线追过去,看见一丛丛漂亮的白丁香。
——宫内是不种白丁香这样冷清的花的,但在她家乡那,倒是路上常见的野花。
“瑛姑姑,那是哪里?”崔婉指着那宫门道。
“回娘娘的话,那边是琼花台,是先帝嫔妃寝居,已经荒废,娘娘去不得的。”
闻言,崔婉眼珠子转了转,倒是笑嘻嘻地应了,不过心中怎么想也未可知了。
三日后,崔婉在御园中撞见皇帝。皇帝五月份后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断,成日里泡在药罐里,小贵人活泼好动,有股脆生生的灵气,看得人心里便跟着活泛起来。崔婉夜里便在御前承宠,皇帝甚为喜爱,一举封了婉贵人。
这日早上,小贵人便闹着要打马球,皇帝虽然身体不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