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
等天蒙蒙亮时,漫长的队伍抵达南郊,于南郊行祭月典礼。放眼望去,全是身穿礼服的官员。宗亲扎堆的一块里,阿四还瞧见了姬若水的单薄身影。过于消瘦的人在人群中也分外显眼。
阿四从没起这样早过,装作恭敬地站在太子身后,借着楚王的遮掩,悄悄吃袖中的蜜饯。等身上带的零嘴吃尽了,天边将将亮起,礼部的官员终于将漫长的祝词诵读完毕。
再有些感怀南极老人星的仪式,一星半点儿也没能落在阿四眼里,她靠在姬赤华的手臂上半梦半醒地睡着了。
或许有人瞧见,但都在楚大王的笑容中保持缄默。
总归来说,大星出现就好,小孩困觉也是没办法的事。
等阿四的意识回归,她已经窝在太子怀里坐上回城的车了。
她迷蒙地问:“祭月结束了吗?”
太子失笑:“是啊,已经结束了,我们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
“嗯?要回家了吗?”阿四从太子怀里爬出来,略有羞惭地说,“二姊怀孕五月,我却靠着她睡着了。”
太子说:“你二姊生龙活虎,用不着担心。若不是我接过手,她都打算自己抱你回来。至于阿四,你才多大呢,犯困才是正常的。”
玉照和姬赤华都不同于阿四认知中需要细心呵护的孕妇,她们除了身体上的变化,生活工作都与平时无差别。非说的话,那就是姬赤华本就懒散些,孕后有了更好的借口偷懒。
阿四接受了长姊的安慰:“下回我会再早些睡的,这样早起也稳妥些。”
太子却说:“不要责怪自己,有些事上宽于待己也没什么。”
这些过度的礼节有些繁琐了,本也不必让阿四早起的。麻烦的事情在许多名义的包裹下,成为一种资格和认可,仔细想来,本也是件很无趣的事。
阿四笑:“长姊是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队伍中人多眼杂,车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并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阿四本是有些话想和太子说的,比如姬若水的事,再例如好手艺的白案,话语在口中转悠一圈,又咽下去了。
下车时,皇帝又叫走了太子,阿四眼巴巴瞧着,知道她们是有正事,不好打扰。
楚王晚一步出来,将阿四的神情看在眼里,于是上前牵走妹妹往鸿胪寺的衙门暂坐。
皇城内的屋子瞧着都相仿,用的家具摆设往往是没有内宫来的好,阿四随意扫一眼,倒是很空荡。
姬赤华打发人手去备茶,转头与阿四说:“近日有使节来访,她们都忙着呢,这儿倒空下来了。”
阿四问:“是哪国使节,这样讨人喜欢?”
“是西女国。”姬赤华笑语,“听说西女国皆是女人,略无男子。生女归属母亲,生男归属夫,且男多不举。规矩太过新奇,她们都想去,我想着今日无事,干脆由得她们去。”
这西女国与阿四先前听过的东女国又是两样的情景了。
阿四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也有点想见识。”
姬赤华说:“等她们回来再说吧,来日叫她们带你去和西女国的人聊一聊。”
“阿姊不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