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觉得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后来阿四发觉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改变科举的结果,科举在她心中的光环彻底消散。
“裴娘与我说了一个非常有胆识的人,名帖都送进我门下了,今日我去探一探人,若是说得过去,就往兵部去走动一二。”姬宴平向来不爱安静待在一处,对文人墨客也没好感,她能关注到的并非是文人心中的神圣科举,而是武举。
武举自太上皇始创,由兵部主持,主要考校马上枪法。
姬宴平看重的人,正是去年裴伴读在两浙道偶遇的人才陈文佳,凭借河东裴家的几分人情,将人送入鼎都暂住。姬宴平的意思是,只要这人对她的胃口,修书一封往兵部去,自然不愁她的武举名额。
裴伴读则是觉得行事低调为上,陈文佳本为庶民,家里是农民,在这个注重门第的时代,未能探清陈文佳的本性之前,并不适合大肆宣扬。
阿四将两人的话都听完,毫不犹豫地站在姬宴平的一方:“出身低微一些又能如何,真论出身交友,我们姓姬的人生来就要喝花露水儿长大了。人品之类,我才不信裴家阿姊连人都没问清楚就把她带回鼎都安置,明明是你先将人带回来的,怎么反倒是你又做出谨慎的态度?”
裴伴读无奈解释:“我往两浙道登秀山,不意迷途,得了陈娘子帮助。有恩在前,我自是相信陈娘子的,但这绝不是宋大王轻易与人会面的缘由。”
话里话外都是为姬宴平的安全着想。
不等阿四提出异议,姬宴平不留情地拆友人的台:“迷途?我还不知道你,一定是登高时惊颤,迟迟不敢归返,得了人陈娘子的救助吧?”
阿四悟了,原来是裴伴读恐高又爱登山,被人捡漏了。
裴伴读和裴道是堂姊妹,像她们这样的富贵人,家里的长辈已经将路铺得差不多了,可预见的坦途完全不如边上的羊肠小道对年轻人有吸引力。裴道向往游山玩水的自由,裴伴读明知自己不成,还是放不下登山的乐趣。从某个角度来看,真是相似的爱好。
“那就将人约到宅里会面,那总不能出事了吧。”阿四摩拳擦掌,显然是极其期待能跟着出宫在宋王府见一见人的。
裴伴读扶额叹息,对面前吃罪不起的两姊妹毫无办法,“陈娘子年仅十五,家母喜欢她,收在身边做个学生罢了。哪就有三娘口中那么长远的事儿了。就是武举,也还有个三五年才能入场。”
姬宴平听罢,更欢喜了:“这不是更好么?与你我年岁相差不大,聊起来才有滋味。要是能合我眼缘,我举荐她去寻个将军拜师,不比放在你家宅子里埋没要好得多?”
这会儿连阿四也生疑了:“既然是未经雕琢的璞玉,为什么阿姊总认为她是个将才?”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姬宴平抱胸笃定地说,“我有预感她将来一定是个能上战场的人物。”
阿四认为自己的灵感一定比阿姊强,试图也预感一番,大脑一片空白:“我觉得吧……阿姊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比如……借机往战场上跑什么的。
以姬宴平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裴伴读与姬宴平是十年的交情,惯常预防姬宴平的一切突如其来的主意,谨慎地说:“无论如何,还是平安要紧。保家卫国是大义,但陈娘子若是不合适,也不能勉强。”
姬宴平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