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门传来晃动的声音,雪卿抬起头,看到沈北要挤进来的那只手,站起身用力咬了上去。
他这回真是用了很大的力,不似上次那样只留下牙印的警告式咬法,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沈北才知道原来人形的小兔子咬人也这么疼,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痛扒着沈北其实本来只是想趁着雪卿不在,偷偷尝尝这个小兔子信心满满做得蛋糕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来着,毕竟刚撂下狠话,让嘴硬星人放下脸去管小兔子要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在某种神秘定律的指引下,越是做贼心虚,就越是容易坏事,沈北还没想好吃掉哪个裱花伪装成小兔子忘了弄的样子才更不容易被发现,就先意识到带没玩够粘着他的萨摩耶进来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
门把脑袋也探了进来,试图将自己从死刑改判死缓:“别哭啊,雪卿,我真不是故意把蛋糕弄翻的,这真的是个意外,你听我解释……”
但真正有杀伤力的其实并不是多么凶的责骂,沈北见到雪卿满脸的泪水,已经内疚到想把自己打成蝴蝶结挂在电线杆上风干了。
虽然现在不是这条大白狗的掉毛旺季,不会在厨房留下狗毛之类的罪证,但椰子作为把自己从小奶狗吃成半挂蒲公英的萨摩耶,尽管在玩球时吃了好几个小肉干,还是刚进来就盯上了垃圾桶里的鸡蛋壳。
“滚开!”雪卿吸了吸鼻子,很凶地瞪着坏蛇。
雪卿现在能说出最凶的话,也就只是对于沈北这种滚刀肉来说毫无杀伤力甚至有些像撒娇的滚和坏蛋了。
他宁愿被狠狠骂一顿或者打一顿,也比被小兔子用这样像是很讨厌他的目光凌迟来得要好,直到搞砸了事情,沈北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做得那些讨厌的事,说的那些讨厌的话,目的并不是想要雪卿真的去讨厌他的。
他其实很想像电视里那样大骂沈北一顿,可到了关键时刻,脑子里的词汇量狠狠告急——996每次放到那些片段都会把它们和谐成“哔——哔”的声音,吵得叫小兔子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沈北都要怀疑这狗其实是厨余垃圾桶转世了,他要刚回头阻拦试图探索垃圾桶的馋狗,不想袖口的扣子竟挂在打蛋机上,一个转身过后,打蛋机连通蛋糕都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沈北心还没来得及咯噔,就见萨摩耶带着比开饭更加热情的态度,张开大口朝蛋糕咬了下去。
“对不起雪卿,总之就是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摔你蛋糕的,说谎的话我这辈子都吃不上肉,那个,我重新做一个赔给你好么?不要哭了,不然你再咬我两口出气?”沈北蹲在对面,手忙脚乱地凑过去想要替小兔子擦眼泪,雪卿一把拍开他的手,哽咽着爬起来。
他果然就是对自己的小蛋糕图谋不轨!生气又伤心的小兔子一句话也没说,只留给蟒蛇一个愤怒的背影,连尾巴球都炸成了平常的两倍大。
沈北连忙站起身追过去,他步伐太急,半路险些被奶油滑得摔一个大马趴,雪卿用力甩开他的爪子,用力推了他一把:“我才不要你做的蛋糕呢,你的爪子和你的心一样都是臭的、黑的!”
雪卿手刚摸上扶梯,想了想又转身走了回去,在沈北期盼又内疚的目光中抓起地上坏掉了的小蛋糕,含着包眼泪狠狠从他头上扣了下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讨厌的、黑心眼的坏蛇!”
沈北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抬手摸了把脸,雪卿已经蹬蹬蹬跑回卧室里去了,一块儿奶油从他头顶滑了下来,管家拿着帕子递给他,轻声叹了口气:“小少爷很期待这个蛋糕的,刚刚还摘了六个草莓回来做装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