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的天台并不是平坦的,周围还摆放着一摞厚重的钢板,再侧面是一些还未竣工的设施。
灵格天宿原本似乎是想在房顶上建造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建完,就遇到了这一码事,只能暂时停下手头的工作。
可惜的是,它们再也没有建完的机会了。
正想着,明月川也从身后的暗门中冒头了。
只见她不顾身上的灰尘,双手一撑,快速跳出暗门,而后眼疾手快地扯来周围的钢板,死死地挡住那个能通往天台的洞。
放了两层钢板还不放心,她又在上面摞了不少东西,确认短时间内那些仿生人无法突破防御,这才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刚刚太过紧急,她甚至忘了慌张和疲惫。直到得了喘息之机,那些疲惫和惊险才一同涌上心头,令她一阵后怕。
李禛坐在天台的栏杆上,双手撑着栏杆上部,垂眼看着她。
夜风从她身后吹来,任由她的发丝与黑夜连成一片。
和明月川的狼狈不同,直至此刻,她的表情仍是带着轻松的,就仿佛从这些仿生人手底下逃出,不比吃饭喝水要难得多。
明月川平复下胸膛中汹涌的情绪,抬眼看向李禛:“你怎么回来了?”
李禛道:“不是回来,没走。”
明月川目光越过她,眺望着远处的天桥。在黑暗中,她的视线只能捕捉到一点属于天桥的银灰色。
“那你为什么没走?”
李禛道:“有点好奇001和002的故事。”
明月川嗤笑:“那可不是什么好故事。”她抬起手,摸了摸脖颈上的标记。
什么也没摸到。
特制的刺青用颜料浸入皮肤之中,很快就和它融为一体,就像是人的命运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她叹了口气。
“002是我的妹妹。她的名字叫明月江。”
而身为姐姐的明月川,序号为001。
姐妹两人是没有出身可言的。若她们早生个几百年,就有正经宗门庇护,无人敢欺凌;若她们早生个几十年,至少还有个有权有势的家族。
但命运从来不缺巧合。正相反,祂偏爱巧合,喜欢看人们在巧合的海洋中奋力挣扎,却只能徒劳地渐渐沉没。
总而言之,作为遗腹子,明月川和明月江出生了。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天门台的大肆搜捕,她们的母亲只能辗转于最混乱的地方,应付搜捕的同时,还要照顾她们两个小婴儿。
搜捕持续了四年之久。因为实在找不到人,天门台撤回了派去搜查的大量人手,认定失踪的女主人已经死亡。
但她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搜捕停止而变得更好,反而不断向下滑落、滑落,最后滑入泥泞的泥潭。
她们的母亲出逃太仓促,除了一身首饰没带任何钱。这些首饰早在逃亡之初,就低价卖给了当铺,换成了一笔看似多实则少的钱。
身为通缉犯,她们只要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便要像兔子一样毫不犹豫地离开,撇下已经熟悉的家,逃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些来不及带走的家当,就只能留在原地。等换到其他地方,又要花一些钱来置办必需品。
无法找工作,钱只出不进,积蓄越来越少,她们的生活越来越拮据。
明月川最久远的记忆,就是一条昏暗的小巷。外面下着雨,雨顺着屋檐落在小巷的泥泞道路上,溅起几点泥水。
在这条拥挤又破烂的巷子里,破碎的玻璃随处可见。邻居打开家门,泼出一桶脏臭的污水,那污水同雨水汇聚在一处,静静地流淌到自己的脚下。
后来明月江告诉明月川,她也记得这一幕。但是两人核对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