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身影隐没于黑暗中的男人, 嗓音低沉。
“你?知不知道,你?投入的花生量, 足以致一个过敏者于死地?”
“一点?花生而已!”
沙发上的女孩咬了咬唇,姣好的面容满是?倔强, 她固执地坚持道。
“明明是?她太过娇气……”
钟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钟亦烟的申辩。
“——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无须再问?,以钟意?对钟亦烟的了解,他?这个自小看大的外甥女, 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钟亦烟既然在?《一招鲜》的嘉宾食物里动了手脚, 那么事?先必定已经知晓, 黎绯对于花生的过敏程度有多么严重。
想到这里, 钟意?的脸色沉了沉。
如果钟亦烟冷静一些, 她就会发现,这个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 此时此刻的态度出乎寻常的冷淡。
但?急火攻心的女孩并没有能够留意?到这一点?。
钟亦烟的脑海里,一幕幕场景流转——舞蹈教室夕阳的余晖里,英俊矜贵的男人向少?女单膝下跪;镜头摇晃的视频里,被抬上救护车担架的少?女身上,盖着的昂贵高定西装,群众一拥而上,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强行切断拍摄……
火气蹿跳着上涌,年轻的女孩抬起头,怒火点?亮了她的脸庞。
“没错。”
钟亦烟恨恨道:
“——我就是?要她死。”
啪!!
黑暗中,响亮的耳光声,犹如一道惊雷闪电,打破寂静,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
这一记耳光没有收敛力道,强劲的掌风扇过来,钟亦烟猝不及防跌落在?地。
地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
即便骤然摔倒在?地也?不会受伤,但?在?摔倒后的数秒时间里,钟亦烟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亦烟捂着自己肿痛发烫的脸颊,耳边嗡嗡作响,抬起头,瞪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充满不可置信的惊愕与震怒,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你?打我?!”
娇嫩的肌肤迅速红肿起来,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少?女既惊且怒。
“钟意?!”她大声唤着血缘亲属的名字,“你?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打我!”
然而,居高临下的男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跌落在?地的钟亦烟这一刻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眸里的神色,仿佛不属于人类的冰冷。
像是?想起了某个不可触犯的禁忌,钟亦烟打了个寒颤。
“不……”钟亦烟哆嗦着嘴唇,祈求地望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求证般地喃喃低语,“你?、你?不能……”
钟意?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眼底的坚冰未曾消融过分毫。
男人无动于衷。
无助与绝望渐渐侵袭钟亦烟的心上。
“舅舅!”
钟亦烟哭着喊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
“你?难道忘记了你?姐姐临终前,你?向她承诺过的吗?你?这样,对得起她吗?!还?是?说,你?……”
“钟亦烟。”
钟意?去吧台倒了一杯酒,冰块坠落到玻璃杯底的声音清脆。
“你?甚至连一声母亲都?不愿意?叫。”氛围灯下,男人清隽的眉眼间满溢冷峭之意?,“只是?一个舅舅的所谓虚名,凭什么认为我会一如既往地袒护你??”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