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妙安睡醒时,皇贵妃已经不在床上。
另一边的床铺被子,整齐平整的,好似没有人躺过一般。
佟妙安撩开床帘,皇贵妃翻着账册,重新上了厚重脂粉,描上红唇的她,盈盈回头一笑。
“岁岁醒了?可?有做个美?梦?”皇贵妃问?道。
佟妙安脸上有着睡久压着的红印:“岁岁没有做梦,但是睡的很?好。姑母的床又软又香的。”
皇贵妃扬唇浅笑:“是了,姑母忘了,小孩子睡觉踏实,很?少做梦的。”
“贵妃和宜妃都给你送了礼物来,以做见面礼。”皇贵妃停顿片刻,补充道:“德妃也送来了一对平安如意纹金镯。”
佟妙安欢喜笑道:“我去给贵妃、宜妃、德妃三位娘娘们去道谢。”
“今儿可?来不及了,有个小懒猪啊,睡的特别香,叫也叫不醒的。再迟一会儿醒来,宫门都要下钥了。到时候,你啊想回家也得留在宫里住一晚。”皇贵妃道。
佟妙安直摇头:“不行不行,玛法?、阿玛、额娘见不到我,会很?想我的。”
“黄姜,快快帮我穿衣服。”佟妙安急着喊道。
“莫慌莫慌,还有些时间?。”皇贵妃道。
岁岁就这样不愿意留在姑母这儿?皇贵妃想要问?,又明智的没有说出口。
“姑母替你谢过给你送来见面礼的娘娘们了,等你下回进宫,姑母再派人送你过去一一道谢。”皇贵妃道。
“姑母待岁岁真好。岁岁要回家了,姑母在宫里也要照顾好自?己?。二爷爷和堂叔们时时挂念着您。”佟妙安提到佟国维和皇贵妃的兄弟们。
皇贵妃不由露出还是闺阁女儿时的烂漫笑颜:“姑母知道了。”
皇贵妃目送着佟妙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帘中。
“岁岁,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她对本宫,亲近却不又不够亲近。是不是胤禛同她抱怨了本宫曾经待他的不好?胤禛,终究是同本宫离了心啊!”皇贵妃站在屋里,西移的阳光,照不到她的脸上,她整个人藏在阴影之中。
“德妃,呵,只给本宫的侄女送一对金手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礼物,她也好意思送出手。当我佟佳氏的女儿,和她乌雅氏一般没有见识吗?”皇贵妃的神情,有一丝疯狂和扭曲。
皇贵妃的大宫女,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走近,隔着几米开外,药的苦味熏的人作呕。
“主子,您该喝药了。四阿哥待您纯孝,郡主也和您亲近的很?,他们都是孝顺孩子,您误会了他们,岂不是伤了两位小主子的心。”大宫女轻声安抚着皇贵妃。
皇贵妃端起药碗,大口大口喝下。这么苦的药,稍微吞咽的慢点儿,就想从嘴中反胃呕吐出来。
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材,皇贵妃喝完以后,神情有些萎靡,但少了阴郁。
“本宫刚才又说了不好的话吗?”皇贵妃无措的看向自?己?的大宫女。
“主子没有。主子今儿在四阿哥和郡主面前,都很?好。”大宫女道。
“那就好,那就好。本宫乏了,扶本宫回里屋睡会儿。被子不要换,就用岁岁盖过的被子,本宫能睡的安稳点儿。”皇贵妃道。
“本宫这次新换的药,让太医瞒住,不要写在脉案上。别让皇上知道后担心。前朝政务繁忙,本宫不愿给皇上添乱。”皇贵妃疲倦道。
佟妙安带着两箱子的礼物出宫,马车车轮滚动,和紫禁城离得越来越远。
佟妙安掀开车帘,探出头往回看了看。
拱形的城门,侍卫们手拿着长枪,笔直站在城墙下守卫巡逻着。
那朱红色的城门,好似是恶兽张开的巨口,吞噬着一个个走进去的花季少女。
“黄姜,姑母病的很?严重。”佟妙安将藏在衣服里的玉佩拿出来,手指捏着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