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却愣了一下:“提英资进了哪间贵宾休息室?”
“那间?我也记不清楚哪间,反正就右手边那一排——你今天早上,不是还在那边叠了一早上毛巾?”
玉兔心里紧了一下,觉得不好。
“我去那边看一下。”玉兔决定。
“哎等一下,”接待员拉住玉兔,“九方,那我得要替绿玲问一下了,你说说,她还有希望没有啊?”
“我……”玉兔心里着急,嘴上突然卡住,半天发不出声音。
“……那算了。”接待员看了玉兔一会儿,扬眉,了然地放手,“你去吧,我懂了。”
你懂什么啊!!!玉兔又气又急,摆手,匆匆忙忙地走了。
明明连玉兔自己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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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休息室里的客人来了又去,玉兔难以确认方才提英资具体进了其中的哪一间。他只能默默推开其中暂时空着的几扇房门,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无论怎么说,玉兔都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他把休息室豪华厚重的桃心花木大门一扇扇推开,推到后面,手都有些抖了。
新年以后,玉兔主动担下迎宾摆台的工作已经有一周多了。他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一遍一遍去叠毛巾呢?
玉兔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
玉兔好久都没有叠那种兔子形状的毛巾了,更别说亲手写烫金的欢迎卡片——那是酒店实习生要去应付的功课。他是老板第一梯队的心腹,是可以带上游轮参加跨年应酬的御前行走,是未来的酒店主管接班人,他早脱离了那种细枝末节的任务。
偏偏就是那一天,玉兔破例叠了一回,好像就打开了什么古怪的阀门一样,让他至今无法摆脱叠毛巾的诅咒。一天不叠,玉兔的魂魄就不在了似地。
那一天,雅南把头等舱的房卡交到了他手上。玉兔拎着抗辐射药和巧克力,也像今天这样推开重重的桃心花木房门,进到一个原本不该他进入的地方。玉兔后来知道,那一间A12,其实是提英资的房间。
A12有靠海的落地窗,宽大明亮;主卧床铺洁白柔软,似圣洁的裙摆,堪堪垂到地毯上。玉兔把抗辐射片剂放在minibar第二格抽屉,又在床头安静坐了二十分钟,终于站起来,把巧克力留在房里。
玉兔在最后一秒钟的时候手贱,用毛巾折了一只兔子放在巧克力上,还手写了卡片,祝A12号套房的客人「新年快乐,前程似锦」。
他毛巾叠得很好,花体字也很漂亮。那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迎宾摆台,是他当酒店实习生时候练就的基本功。
“——你怎么回来了?”雅南那天在游轮化妆间等着乐手过来,一抬头,在镜子里看到玉兔,“不是叫你把东西放到我房间?”
“我放了啊,巧克力也给你放上了,还附送了新年大礼包呢。喏,房卡还给你。”
雅南盯着镜子,没碰房卡:“我马上去排练,房卡你先帮我收着。”
“我也马上去找我老板,过一会儿指不定还能不能碰上你呢。”玉兔梗着脖子,“就一张卡,能多占地方,你收着呗。”
雅南抿一抿嘴,眼睛垂下来,有点伤心地盯着那张房卡,默默把掌心覆在上面。雅南手腕雪白,腕上细细栓了一根红绳,串着一只莹莹的玉兔。那是雅南大概两年前戴上的,甫一戴上,便没有再摘下来过。
雅南说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