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聆青也没想到他最爱的用餐区会变成这样一副狼藉的模样。
盘子碎了,酒杯也碎了,精致的点心和可口的菜肴混作一团,颜色漂亮的酒液洒在上面看上去糟糕透了。
是怎么到这一步的呢?
宴聆青其实看清楚了,但也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
当时他正拿着碟子认真挑吃的,挑着挑着忽然和一个人撞了一下,他刚想道歉,那人更快一步说道:“靠,没长眼睛啊,撞撞撞,一个劲往我身上撞,当玩碰碰车呢!烦死,到哪都不安生!”
宴聆青望着他,张了张嘴吧,话还没出口,那人就抬手将他挥到一边,眼睛仿佛长在头顶,看也不看他地说道:“走开,不约,没兴趣,本人已有恩爱男友!”
宴聆青:“……”
宴聆青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说,碰碰车又是什么,不过介于他对人类很多东西都不算了解,听不懂是很正常的事。
道歉的话在看清男人那一刻就忘了,他现在要说的是:“你快死了。”
“你说什么?”男人,也就是冲脾气的大少爷钟创猛地转过身来大声道,“很好,你敢咒我快死了,有胆子!”
等他看清宴聆青的脸瞬间想起来他是谁,“江酌洲的人?他没教过你话不能乱说吗?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滚吧,别来惹我。”
宴聆青很好脾气地解释:“我年龄已经很大了,肯定不比你小,而且我没有乱说话,你真的要死了,快找个人看看吧。”
宴聆青说的是真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人,外表看上去生龙活虎,实际生气在不断流失,生人的味淡了,宴聆青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同类差不多。
最奇怪的还不止在这里,最奇怪的是对方溢散的生气不是消失无踪,而是朝着某个方向流动。
流向了什么地方呢?
宴聆青只能看到一段距离,并看不到终点。
钟创听得脑子都要炸开,什么叫他真的快死了,他没病没痛活得好好的,哪有一点要死的征兆。
想要和平常一样发脾气将人骂一顿,看着那张漂亮真挚还莫名透着关心的脸,钟创就像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难受。
还没等钟创想好怎么发作,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了,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嘴里说着什么,像是故意让旁边的人听到。
“看,何家大少爷,何虞。”
“嘁,什么何家大少爷,占了别人位置的白眼狼!”
鄙夷的笑声响起,接着又是另一人的声音,“听说还是个惯偷呢,以前就偷过何家少爷的东西,现在又偷公司的东西,这何家真是招了贼了。”
“从小就占了人家正牌儿子的位置,正主都回来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何家。”
“还能为什么?那种人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混口饭吃,留在何家怎么也能分一份遗产。”
“妈的,小爷我最看不惯这种人,给他点教训怎么样?”
“这可是周先生的宴会,别乱来。”
“放心,让他丢个丑而已,这种人凭什么好端端站在宴会上,就是周先生也不会管这种小事,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意外。”
几个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朝某个方向望了望,“瞧,据说那位是个喜欢走旱路的,只要长得过得去,来者不拒。”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没有不懂的,“周先生的宴会不能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