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了,片场开机就一直耗钱呢。”
宸昇的手掌抠了抠自己裤缝,扭头看向了一边,实际这话已经说得很重,戳在心坎很疼。
但他却知道,苏星禹在故意,想要用激怒的方式,促使入戏。
“你没什么负担,只要揍我就行。”苏星禹抬起手掌、还不断比划,想讲得更清楚,“镜头想要捕捉的是暴力、所以不顾一切、冷静着去愤怒,这是最好的效果。”
他演的是苏牧,情绪层次更多、更细腻,毕竟斯德哥尔摩还挺复杂,所以不明白宸昇为啥卡在这种暴力直接的戏份里。
顿了顿后,他多询问了一句,“你……有啥顾虑吗?”
宸昇面沉似水,抿紧了嘴唇,并未立即吭声。
沉默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只听他犹疑、缓慢地启开唇缝,嗓音略带沙哑,“陈生为什么不能喜欢苏牧?”
顿了顿后,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漆黑狭长的眉眼,“为什么——?”
苏星禹直接被问愣,寂静片刻后,他瘫在地面发出一声由衷质疑,“不是——你有病吧?!”
“陈生是个绑架犯——!”因为太震惊,他都有点语无伦次,手臂抡起不断比划,冲动到开始结巴,“他完全就是为了钱、为了一己之私——”
“再说,还过不过审了?”苏星禹瞳孔震颤,“正义就只能战胜邪恶——陈生就算是喜欢出花来,那也没有用!”
他反应实在是有点大,但宸昇的双眸也已经暗淡,胸口寂冷隐隐抽痛,并未察觉任何浮夸表演之处。
他静静盯着夜风拂动下的丛生野草,内心当中忽然冒出个突兀声音——那我偏要喜欢呢?
苏星禹都被这大哥给折腾服了,够够的简直,心想这大夜算是有的熬了。
当片场重新整理好,各机位准备就绪,再次打板之后——
他也再次跑出了那种被尿憋着,却到处找不到厕所的感觉,着急忙慌,还得回头瞅瞅。
不过没回头成功,他就被一巴掌兜住了后脑勺,直接给按在了地面上。
追逐戏码应该已经拍了不少,缺的是挨揍的镜头。
苏星禹挣扎着在地上翻了个身,用余光瞄了眼机位角度,心想是不是有点出画外了?
但他刚走岔,下一秒钟宸昇的拳头就迎面砸来——
那可真是猛,招呼都不打一个,拳风迅猛袭面而来,苏星禹活生生被吓一跳,眼睛紧紧一闭。
宸昇就不是个演员,要他演得出来,全靠“真”这一个字。
陈生就是他,他就是陈生——或是说他无论怎么表现,都在“陈生”这个人设范畴内。
拍摄情绪冲突强烈的戏码,就只能完全代入,但打斗戏完全代入了,搭戏演员就遭罪,免不了要挨几下。
苏星禹蜷着身体,鼻涕眼泪一股脑都冒出来,嚎啕惨叫到脖颈青筋凸伏缠绕。
宸昇瞳孔黑沉,表情肃穆到几乎可怖,明明是疯狂的施暴者,却无端透出一种极致的冷静。
陈生不可谓不是高智商的人,偏偏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极端基因,与他卑懦贫苦的人生是结合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场面阵仗实在是太惨烈惊人,确定镜头捕捉效果后,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上去拉人。
宸昇跳起身来,转头就走,不让任何人碰他,一身冷硬偏执的气场,也无人胆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