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说是去买私人物品,其实是通过自己的私人渠道搞来了几支红酒,来不及寒暄什么,就进入到厨房当中,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大号醒酒器想要开始醒酒。
他捧着醒酒器刚一转身,就看到餐桌边站了个高大身影。
陆途单手拿起桌面上的那支红酒,正在仔细端详,顿了顿后半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容,“很专业。”
黎棠微微颔首,笑容没那么放肆了,“谢谢。”
陆途在这个时候摘掉了脖颈上的挂着的围裙,对着客厅当中喊了一声,“可以开饭了。”
他第一个坐下来,选择了长桌左边、略靠中间的位置。
在陆途选择好座位之后,黎棠紧接着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并且拿起了桌面上的醒酒器,含笑询问,“要尝尝吗?”
他们二人属于是近水楼台,本来就待在厨房,等其余人来到了餐厅之后,却全都止住了脚步
——所有人的眼神都盯在了苏星禹的身上。
苏星禹怔愣了一瞬,看了看餐桌布局,而后选择了一个最远离战场的位置,长桌的右边角落。
当他坐下来之后,其余人才开始动,但是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祁骁的手掌和裴时深的手掌,几乎同一时间搭放在了苏星禹对面那张座椅椅背上。
他们二人的眼神不可避免相触,一个异常固执,一个极其淡漠。
祁骁尝试着挣动椅子,但是裴时深却不动如山,修长白皙的手掌稳稳按压住椅背,淡淡的青筋伏凸。
在他们二人还站着不动的时候,宸昇则非常自然、甚至熟稔到好似成千上万遍那般坐在了苏星禹身边。
苏星禹双手环抱胸前,略显阴沉地瞥来了一眼。
然而宸昇则不动声色,拿起了桌面上的凉水壶,给他面前的玻璃杯斟满,并且轻声说道,“紫苏柠檬茶,治感冒。”
苏星禹瞳孔咯噔了一瞬,感觉有些意外。
分手当天冲了个凉水澡,确实让他发了一场烧,但是因为连炫了好几片感冒药,到现在已经什么症状都没有。
就除了……一点点鼻音以外。
恰巧在这时,黎棠端着醒酒器来到他们面前,当看到满当当的水杯时,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但还是询问了一句,“要尝尝吗?”
宸昇用漆黑瞳孔看着他,直接代替回答,“他不喝。”
苏星禹刚想反驳你怎么知道我不喝,结果下一秒钟,就听宸昇睁着眼说瞎话道,“他人菜瘾大,一沾就醉。”
顿了顿,他似乎还嫌不够,继续补充,“还撒酒疯。”
……这简直就是在诽谤。
苏星禹几乎是眼睁睁看着,黎棠好似要憋不住笑、连连摆手撤退,而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只有瞳孔像猫一样瞪圆了——
他感觉一口乌漆嘛黑的大锅,从天上咣当一声掉下来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而宸昇从始至终都很从容,抬手端起了那杯水,很轻巧自如地放在了他的面前。
在餐桌对面,裴时深和祁骁也已经落座,一个慢条斯理地淋洗餐具,一个阴沉着脸嘎吱嘎吱切割带血牛排,足以可见这场无声战争的最终结果。
黎棠挑选的这支红酒很巧妙,浓郁香醇的水果清甜,完美掩盖住了烈性酒精的存在,仅仅几杯下肚之后,餐桌上的氛围就热络起来。
苏星禹抬起胳膊架在了椅背上,姿态非常闲适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