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端坐首位的楠木圈椅上,左侧坐了两个?中?年文士,右侧的三人稍年轻些?,身形魁梧强壮,标准的武将架子。
“滇南形势如何?”
左侧首位的中?年男子起?身拱手道:“今儿早上收的信儿,王爷已无大?碍。”
这是几个?月来最好的消息。数月前,南地第一猛将梵琅在的大?宴上暴起?行刺镇南王后叛逃,后来传出消息,说这奴隶出身的梵统领竟是王爷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陆寒霄便是弑父杀兄上位,梵琅有样学样,可惜棋差一招,沦为了叛贼。
据说当时血溅当场,镇南王陆寒霄身受重伤,生?死未知。滇南乱成一团,朝廷从?滇南征调粮草和壮丁的调令仿佛一张废纸,问就?是等王爷批示,结果陆寒霄一连几个?月未出现在人前,让人摸不?透虚实。
京中?此时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滇南群龙无首,正是削藩的好时机;另一方则认为这是陆寒霄使的障眼法,如今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不?可轻举妄动。
接连两年大?旱早已耗空了常平仓,北境的鞑子、滇南的叛乱……天下纷争四起?,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头戴乌纱帽的朝廷命官,这两年过得都不?容易。
陆钰这个?夹在朝廷和滇南中?间的世子更?难。他那个?父王行事莫测诡谲,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就?像这次遇刺事件,放出的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连他这个?亲生?儿子,直到今天才得到确切消息。
下首的几人皆面露喜色,唯独陆钰神?色淡淡,细看之下还有一丝阴沉。
镇南王无恙,对滇南是好事,对京城……对他,就?不?一定了。
霍凛那边被鞑子绊住手脚,中?原缺人缺粮,民生?凋敝,简直是天赐良机。那两派官员在金銮殿上吵得不?可开交,唯有陆钰在心里?冷笑,为什么朝廷的调令在滇南形如废纸?因为那个?男人如今连装都懒得装了,那些?人安逸太久,丝毫没?有察觉到山雨欲来的波涛。
陆钰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那个?男人走时给他留了充足的人手,其中?有一个?名为赵六的能人,极擅易容之术。他已提前做好了布置,谁知万事俱备,月前滇南一封密信,打破了所有的计划。
宁锦婳被掳到了京城!
母子俩人两年未曾见面,但往来家书从?来没?断过。就?算在偏僻的青城山上,宁锦婳也时刻忧心自己远在京都的长子,母子情分非但没?有变生?分,反而?因为距离和时间显得更?加亲厚。不?用陆寒霄耳提面命,陆钰自己找母亲都快找疯了,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
他凝眸沉思许久,启唇道:“再等等。”
“世子爷,您说什么?属下没?听清。”
武将行事大?大?咧咧,他看着陆钰从?一进来就?阴沉的脸色,面露疑惑,“王爷没?事,难道您不?高兴吗?”
陆钰扬唇冷笑,他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个?消息有两层意?思,其一是报平安,其二是给他这个?儿子提个?醒,他要起?事了。
可母亲还下落未明,他不?管母亲了吗?就?不?能再等等?
他知道他对母亲情深义重,他们这些?儿子女儿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母亲重要,可若拿母亲和万里?江山比……他的心底没?有答案。
他看不?透他的父王,更?不?敢拿宁锦婳的安危去赌。
陆钰压下心头的阴鸷,淡道:“母亲容色倾城,令人见之忘俗,掳走她的人不?会把她放在人烟密集处,西郊再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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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滇南西直营。
一群身穿凛凛铠甲的男人们站在舆图和沙盘前围成一圈,个?个?膀大?腰圆,面容凶煞,正吵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