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听到郁云霁名字的那一瞬,他曾有一刻的失神。
云梦泽揉捏着指骨,轻轻蹙眉道:“殿下,在下不曾有过心悦的女娘,亦对?任何女子无意。”
“但你是云家长子,”郁枝鸢道,“世家大族的长子,婚姻当真?能?任由?自?己选择吗?”
“……这是家事,殿下。”云梦泽对?上她的眼眸,道。
玉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响起?,郁枝鸢颔首道:“你知晓的,本殿从?来都洁身自?好,如今到了年纪,皇妹已然成家,如今母皇操心本殿的婚事,但不论从?何说起?,本殿都觉得云公子是个很好的选择。”
“论相貌与才干,恭王殿下的确是京中极好的女娘,”云梦泽双手交叠,正襟道,“但在下无心婚事。”
“云公子当真?要拒绝的如此?干脆吗,”郁枝鸢攫着他的眼眸,“若是云公子愿意做恭王夫,这里的庄子铺子都由?你打理,我父亲皇贵君也是好说话的,有我在无人敢为难你,这对?国公府亦有极大的好处,你当清楚其中的利益牵扯。”
“届时?,你即代表恭王府。”
云梦泽轻笑,她甩出的条件的确够诱人。
但他云家势力纵横在整个幽朝,若是轮得利,受利最大的当是恭王。
“殿下当真?是掌握了博弈精髓,”云梦泽笑道,“若是殿下论第二,这天下哪有人敢称第一?”
“云公子谬赞。”郁枝鸢身子前倾,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本殿已然拿出最大的诚意,届时?你便是恭王府的正夫,恭王府的势力听从?你的调遣,这只会让云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云公子不妨好好想?想?。”
“原本你情我愿的婚姻大事,在恭王口?中竟像交易一般。”云梦泽扬着眉头道。
他知晓,郁枝鸢是打算借此?将他拴在恭王府。
什么身份不便,这些?话说的冠冕堂皇,到头来不过是为了谋取更大利益的话术。
“这如何不是你情我愿,你我这样身份的人,最是相当,大家族的女娘郎君,婚姻大事无一不是如此?。”郁枝鸢眸中有狡黠的光点闪烁,“你我最是相配,斯玉。”
云梦泽错开了眸光道:“还?请殿下容在下考虑些?时?日。”
“若你肯站在我身边,助我成大业,你便是这一国之父。”她眸光灼灼,好似江山大业已然唾手可得。
她同皇位之间?,只差一个国公府。
——
入夜。
郁云霁推开半月堂的门,便见窗棂一旁的竹帘被卷起?,月光盈盈落在窗边,将帘后轻薄的纱吹得翩飞。
“……孤启?”郁云霁蹙了蹙眉。
方才她入府便不曾看到孤启的踪影,还?以为他又出去见了恭王。
内室传来金铃的一声脆响,听到她出言唤,金铃的脆响声愈发靠近。
孤启只着了一身轻薄的纱,朝她款步而来:“殿下。”
郁云霁立在那处,看着孤启今日的装束,一时?间?竟是没能?挪开眼。
他从?来都喜欢在衣物?上别出心裁,而今日更是有所不同,这样的薄纱能?将他的身形衬得姣好,水红的纱在月光的折射下还?反出了柔和的光泽,将他的劲腰显得格外纤细。
孤启每朝着她迈来一步,脚踝上歪歪斜斜挂着的金铃便跟着响一下。
“你怎么……”郁云霁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今日的装束格外的……吸引人。
孤启扬着水眸望着他,眼尾微微上调,像只娇气的猫:“这是我今日收拾东西,无意间?从?箱子中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