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正君的许可,郁云霁随着小侍入了院。
小院里种了一片竹,如今春意盎然下?,小小竹林下?也生出了数朵野花,云梦泽的小院很简洁,像极了他这个人,君子当如竹,微风穿过松竹间,竹叶也发出沙沙的细响。
院门微敞,她?站在院里,便能?将堂屋内的场景悉数收进眼底。
屋内的清苦药香弥漫着,只是屋内如今安静的不像话?,好似没有侍人在里面伺候一般。
郁云霁独自迈进屋内,望着满是绿意的清雅小间,一时间心中感?慨着云梦泽的审美,若是放在现代,如此的设计与审美,当是杰出的设计师。
里间传来?一阵轻咳,郁云霁回神?,朝着里面走去。
“啊……”
伴随着男子的一阵惊呼,郁云霁匆忙背过了身?:“……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知晓我来?了。”
云梦泽如今正是赤着上身?趴伏在小榻上,他背部的伤痕错综,被一方白纱轻覆着,却不是可怖,反倒为他增添了几?分战损后?的美感?,只叫人心生怜惜。
云梦泽的屋内没有侍人,此时他眸中还带着惊吓过后?的水意,面上满是惊惶不安。
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郁云霁心头震了震,此刻她?谴责般的阖上了眼眸,眼前却仍旧是云梦泽方才?惊惶的模样。
即便方才?只是那一眼,也足以让她?清楚的看见云梦泽的身?材。他身?材是很好的,寻常穿衣不见得如何,可如今他赤着上身?,却见白皙的身?子,宽肩与窄腰,丝毫不逊于孤启。
孤启虽羸弱,腹部却仍有薄肌,而云梦泽虽没有他白皙,却比他更紧实些,方才?只瞧见了他的锁骨与腰背部的线条,却足以让人知晓他的身?材究竟是怎样好。
“不妨事的,殿下?。”云梦泽垂着长睫这般道。
郁云霁做了三个深呼吸,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是他在摸索着穿衣。
“云公子既然身?后?有伤,便该好生卧床修养,不必因此再……”郁云霁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斯玉如何好衣衫不整的面见殿下?,”云梦泽轻咳几?声道,“否则殿下?兴许会觉得斯玉是无礼之人。”
好像方才?无礼的人是她?。
屋内一时静谧,郁云霁正想着如何打破沉寂,便听他道:“昨夜多谢殿下?为斯玉遮住身?后?的血痕,斯玉已然将鹤氅洗净,如今晾在了横架上。”
郁云霁顺着他的话?朝面前的横架看去,屋内开着窗,阳光正好落在那件雪白的鹤氅的之上,她?似乎闻到了那件鹤氅上的清茶淡香。
“听闻今日要?对冒犯王夫的人行刑了,殿下?下?午可是要?带着王夫上街,”云梦泽轻声问,随后?有些懊恼,“是斯玉问了傻问题,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他提起孤启,郁云霁微微垂下?了眼睫。
今日下?午便要?当众打孤善睐板子了,照理来?说,她?是该陪着孤启上街的。
但有了昨日之事,她?今日总是心头有几?分烦躁。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同?,云梦泽试探道:“殿下?可是有烦心事,若是殿下?不介意,斯玉愿为殿下?解忧。”
“也不是什么大事,”郁云霁并不打算将这些事告知旁人,到底也是孤启两人的交易,“云公子当好生修养,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来?府上即可。”
闻她?此言,云梦泽知晓她?要?离去了,眸中划过了一丝失望的情绪。
郁云霁转过身?,看着云梦泽披着一件薄衫,却不似先前所见那般裹得严严实实,而是似有似无的露出胸口,脖颈与锁骨没了束缚,彻底暴.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