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玩?”祝京儒抬起头忍俊不禁看着被砸得眼镜歪斜眨眼都缓慢迟钝的柏青临。
柏青临短暂地失神几秒后,他也笑,雪融化在脸颊,眼尾很淡的纹路被岁月赋予的魅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坚守秩序之内,乏味无趣的生活,现在全然失序的感觉很好,下一秒,下一个瞬间,只要和祝京儒在一起才算真正活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愉悦。
这次不再是祝京儒一个人在雪天堆雪人。
柏青临陪他一起。
滚动的雪球愈来愈大,累积在一起,插上枯木枝,祝京儒干脆把自己的头盔戴上了雪人脑袋上,看了看隔壁,发觉柏青临一丝不苟还在用雪刮蹭,恨不得把雪球弄得规整。
祝京儒好奇问:“柏哥小时候不玩雪吗?”
柏青临蹙眉回忆,“不玩。”
祝京儒帮柏青临堆雪人,边堆边笑,“那以后每年冬天你都陪我玩雪,好不好?”
柏青临没说话,摘下眼镜伸出手呼热气,想捂热祝京儒的手。
祝京儒却探头亲了亲柏青临额头,不怕冷,继续玩得不亦乐乎。
柏青临过了许久,暗涌于心的爱意都在轻抚祝京儒的那只手上,他摸去脸颊,从额头到下颌再轻捧起,拨弄唇肉的那一刻。
想吻。
或许更早以前,在公园里,海边,在酒吧三楼的房间里,淋着雨时,河岸边,在漫山遍野都是花的逼仄山路间……夜间星空下与漫天大雪里,在神山的见证下。
柏青临都想吻祝京儒。
跟青山袁野汇合时已经是晚上,篝火在镇上的广场点燃,天南地北的外来旅客与本地人齐齐围着篝火坐。当地人载歌载舞,火在他们的信仰中是驱散寒冬带来光明的神灵,唱歌跳舞拍手鼓拉马头琴,热闹非凡。
祝京儒和柏青临手牵手在人群里穿梭,从南走到北,从大街小巷走到满是经幡的广场,像把镇子当成游乐园,更像是一场约会。
“我第一次来林芝的时候才十九岁,当时种了这树。”祝京儒把过去说给柏青临,绘声绘色还比了比手势,“树苗才到我大腿。”
柏青临听着便抬手揉祝京儒头,一边摩挲一边看眼前的桃树,花还没开但枝干抽高,可以想象开花的时候有多盛大。
摸头摸得怪舒坦,祝京儒打趣道,“它也算我半个儿子。”
柏青临嗯了一声后不知不觉将指腹摸到祝京儒后脖那块软肉,游神片刻正儿八经说了三个字:“生不了。”
“?什么。”
一转眼人愈来愈多,忽然有人不小心撞到祝京儒肩膀,正连连道歉,祝京儒笑着说没关系。
年轻人看他忽然瞪大眼睛道:“2015荆州大学后门乐队你当时弹电贝斯,我当时在读高中,找你要过签名,你还送了我棉花糖。”
祝京儒也想起来了,天生自来熟,和人寒暄左一句都长这么大了右一句好久不见。
柏青临静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盯着和人说说笑笑的祝京儒。
等人走了,祝京儒仰头看柏青临,桃花眼多情又温柔,语气怪自豪像个想被大人夸赞的臭屁小孩,“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我。”
柏青临想,没有人会在见过祝京儒一面便忘记。
他握紧祝京儒的手目视前方,防止再有人撞到,抓说话的重点抓得很妙,“为什么送糖?”
祝京儒心里跟舔蜜似的,声调拖长,“不记得了。”
柏青临:“嗯。”
祝京儒轻晃手臂带着柏青临手一起,无法无天得很,眼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