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开始吗?”
检察官:“请说。”
陈杨不自觉瞟向余迟,余迟坐在床边,没有离开,握住他的手。
“我留下来。”
他这话说得自然,陈杨心里温暖,甚至有一丝安宁,为此原本让余迟回避的念头消散。
这时,有人推开病房门进来,陈杨一愣,他看不清对方面孔,而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不过是少年时的自己,半张脸缠着纱布。
“陈杨?”
低沉声音唤回思绪,陈杨抬眸,见余迟看他,眼神担忧,陈杨意识到自己晃神,说:“没事,我准备好了。”
大概因贺坤经历的灾难重现,再次住院、问讯。陈杨发怔间,脑海闪过零碎画面,他忆起十年前面对检察官恐慌万状,却又必须躺在病床上接受对方审视。
那时懦弱,甚至认为这是难以启齿的事。
但现在陈杨明白他没有错,不会因贺坤说得话对自己产生否认。
陈杨缓缓地,完整叙述那天发生的事。
检察官神情沉重,对最具主观恶意的一点提出询问:“贺坤说,他咬烂你腺体,你认为他当时精神状态正常吗?”
外面阳光明亮,从玻璃窗透射进来,陈杨沉默,想起贺坤当时表情,瞬间手脚发凉,仿佛被冰雪笼罩住躯体。
那家伙认真的。
检察官离开时,陈杨在药物作用下睡去,余迟将检查官送出病房,眼神都沉得吓人。
原以为标记,变成咬烂陈杨腺体,余迟情绪波动剧烈,他后悔了,恨不得抓住罪魁祸首贺坤把他骨头碾碎。
走到门口时,余迟脚步顿住。
他见蔺延站在病房外,身边有两个alpha,余迟怔愣之际,检查官解释:“我们来了三个人,不过推举我问话。”
余迟电光火石间想起陈杨的恐惧反应,才推举omega问话,但知道这事的只有蔺延。
蔺延神色冷峻跟同事说几句,几人离开。
走廊空荡荡,只有两人,余迟看向蔺延:“你负责这起案件?”
“亲属关系需要避嫌,我不能接手此案。”
余迟瞬间提防,可想到问话的omega,又觉蔺延出于好意,他问:“你来探望陈杨吗?”
蔺延闻言轻叹,他看过病历内容,知道陈杨此时情况,所以没答复,只说:“照顾好他。”
他一身黑衣,迈开脚步要走,余迟及时叫住他:“陈杨的记忆清洗,你们提议做的吗?”
蔺延停下脚步,望向余迟,眉头紧蹙,对余迟质问的语气反感。
蔺延:“无可奉告。”
余迟心口沉闷,想起陈杨那天对着贺坤崩溃大吼,多少猜到其中缘由,他直视蔺延说:“陈杨想起过往了。”
蔺延神色剧变,须臾,按捺住内心复杂情绪:“他不应该再想起。”
“那些回忆,与陈杨而言都是黑色梦魇。”
蔺延语气沉冷,甚至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癫狂:“早知道彻底清洗。”
余迟神情骤冷:“那会毁了陈杨。”当他看到法医鉴定报告,看到陈杨十五岁时受的重伤。余迟明白当时做记忆清洗冒险,稍不注意陈杨可能会变成傻子,更别提说出做百分百清洗。
余迟想都不敢想。
蔺延意识到自己失态,他走到窗边,平复情绪,半晌说:“以当时情况,我们无路可退只能让陈杨做记忆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