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仪虚弱眉眼里涌出泪花,“本想让它陪伴我余生,同埋地下。如今我有白梅满园,便不必了。”
缓了缓,他笑道,“裴湛给你自由,我便予你完整。”
“七七,他值得拥有你全部,拥有你的前世与今生。”温孤仪缓缓抬起手,触上她眉心,却不是抚摸那颗早已不再朱砂,而是将她抹额卸下,换木簪以步摇,“这支步摇,算师父与你添妆,回家去吧。”
萧无忧笑靥里落泪,将???骨灰捧于侍女,拱手作弟子礼,“弟子拜别师父。”
温孤仪目送人远去,回程一路,听师姐浅吟低□□尘中的戏曲,不由奏古琴为她和音。
“……他教我收余恨、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渡漠河,过三关,萧无忧弃马车,换单骑,入长安城时,正值除夕。
长安道,朱雀街,兴道坊,承天门,遍地积雪。
却有一条道,虽有积水微泥,却无冰无落雪,纵她快马也不必担心会打滑。
承天门口,年轻的帝王被内侍监三催四请,道是除夕宫宴即将开始,还请赶紧回宫。
他一贯好脾气,沉默中颔首。
“陛下,不等我一道守岁吗?”马蹄声近,女子的声音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