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荒谬!不堪入目!
她的心里窝了团火,不停地往上冒,不停地往下压,不停地告诉自己忍耐,早晚一锅端了这些虚伪的畜生。
邬长筠合上剧本,平复一下情?绪,想出?去透口?气,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据她调查,是?满铁映画那边的社长铃木佐。
铃木社长一见她,双眼发光。
邬长筠微微鞠躬,礼貌道:“铃木社长。”
“邬女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们把你的电影全部看完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邬女士比影片里还要漂亮,而且,更加有韵味了。”铃木社长满意?地上下打量她,“据我所知,拍那些电影的时?候你还不到二十岁吧。”
“是?。”
“真是?国色天香啊。”铃木社长眼睛细小?,带了副黑框眼镜,眯着眼、咧着嘴一直在笑,猥琐得很?,“顶这副容颜隐退真是?太可惜了。”
“您过誉了。”
“我们初到沪江,就听说邬女士的戏唱得也非常好,改日有机会一定要去听上一场。”
“那真是?遗憾,我已经决定暂时?离开菊坛。”
“哦?为什么?”
“您不知道?贵方士兵把我的戏楼封了。”
“居然有这种事,放心,我会联系相关部门,一定给邬小?姐一个交代。”
邬长筠眼里浮上一丝笑意?:“开个玩笑,戏楼我是?不打算开了,做一行就得专心做,两手抓会分心。”
“邬女士真有意?思,能在两个行业来去自如,也是?能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世道,各位才是?最大的靠山,能这么捧我的场,是?我的荣幸啊。”邬长筠朝他伸过手去,“以后还要多多仰仗,烦您照顾了。”
铃木社长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背:“当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邬长筠收回手,再次颔首:“一定。”
……
两天后,满映和樱花电影公司举办了一场晚宴,邀请诸多中?日方名流与记者到场。
邬长筠在后台化妆,头发高高盘起,戴上一顶珍珠发箍,身着坠满墨色亮片的丝绒黑礼裙,长的盖住镶钻坠银的高跟鞋。
自打退出?影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盛装打扮了。华冠丽服,有如枷锁,又重又累赘。
助理?敲门,告诉她该下去了。
邬长筠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站起身,戴上黑色袖套,走了出?去。
幽长的走廊里,只有高跟鞋刺耳的声音。
大厅明亮的灯光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一旦重新踏入,聚光灯便也成了明枪暗箭,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是?,万事皆有代价。
每一点儿付出?都会有结果,好的,坏的……
她收拾好心情?,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丝假笑。
戏,又该开场了。
杜召也受邀来到晚宴,他正倚在彩色花窗边同?一个日本商人喝酒,忽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