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翘噘着嘴哼哼:“我可想死?你了。”
阿渡在后面道:“是?啊,天天在家念叨。”
“家?”
元翘松开邬长筠:“我跟他结婚啦。”
邬长筠难得会心地?笑起来:“恭喜。”她赶紧去拿小包,“身上没带钱,改天给你们补个大礼。”
元翘高兴地?挽住她胳膊:“那?我就?不客气啦。”
阿渡:“谢谢长筠姐。”
邬长筠问:“你们一直在沪江?”
“不是?,在无锡,班主给我们写了信,才知道你回来了,立马来找你了。”元翘看着她的?戏妆,惊讶道:“呀,你又唱武生啦。”
“武旦武生都唱。”
阿渡道:“长筠姐唱武生,座儿?可得饱眼福了。”
邬长筠:“今天满了,等下我给你们找个凳子到二楼坐着,看我功夫长进没。”
“好啊!”
唱完戏,邬长筠带他们去饭店吃了顿夜宵。回去路上,又打了点酒,准备回去再畅饮一通。
刚提上酒转身,目光无意扫到街边的?一个流浪汉,正在一堆垃圾里?找吃的?。
她看着熟悉的?身影,忽然?定住。
三?七年?开战,日军对沪江不断进行轰炸,当时许多监狱里?的?犯人?都趁乱逃了,听说李仁玉曾被安排在军服制衣厂做劳动,后来,制衣厂也被炸毁,他居然?还活着,只是?看上去精神不太对。
元翘叫邬长筠一声:“看什么呢?”她顺着邬长筠的?视线看过去,“你认识他?”
邬长筠摇摇头,移开目光:“不认识,走吧。”
一路上,元翘不停地?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事。
邬长筠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满脑子还是?刚才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再想起他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善恶终有报。
他如今这?般模样,真?是?应了这?句话。
邬长筠不禁又想起李香庭来,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想想,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通信了。
他,还活着吗?
……
寂州。
上个月,日军和八路军打了起来,直到现在还在间断性地?交火。城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战火又起,现在就?像个空城一样。
华恩寺又住进来一些难民,男女老少都有,这?一年?多,李香庭一直带人?在寺院里?外种菜和粮食,勉强够大伙糊口。
自打日军忙着迎战,华恩寺的?人?们也算过了段安生日子。
李香庭每天的?生活就?是?画画、礼佛、打扫寺庙,他出家后,日本?兵隔三?差五还会来逛逛,今年?七月还因为讨要壁画不成,夜里?偷偷放把火把伽蓝殿给烧了。
为了救火,吴硕的?腿还被烧伤了,至今走路还有点不利索。
陈今今是?三?八年?六月从?南京出来的?,后面那?半年?一直忙于揭露日军在南京犯下的?惨绝人?寰的?罪行,今年?年?初在新四军中继续做战地?记者,五月又来到了八路军队伍,一边做卫生员一边进行拍摄。
自打三?七年?一别,她已经两年?没见过李香庭了。
她的?皮肤黑了许多,人?看上去更瘦,却更富力量感,眼尾处留了一道疤,是?为了拍摄前线冲锋的?战士被飞溅的?弹片刮到,差一点点,就?瞎了。
她特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在短短的?头发上别了一朵花,来见她久别的?爱人?。
那?天傍晚,李香庭正在扫地?,一身僧服,微弯着腰,在寂静的?寺庙中一派祥和。
陈今今穿了布鞋,脚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