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佑战争胜利,世界和平。
……
下午,吴硕不知跑哪去了,王朝一在药王殿临摹,李香庭一直在整理临摹稿。
他们三个把一间寮房改做工作室,有什么事情都会在里?面讨论。
明尽去看李香庭,想?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却见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虽然自己不懂这些墙上的画,也不明白李香庭一直以来所说的传统艺术、民?族文化和传承,只知道这些他用生命保护下来的东西,一定很重要。三位施主中,他最是心疼面前这位,并非因为相?识时间久,而是他最拚命,最让人放心不下。
明尽找了块毯子小心给李香庭盖上,便关上门出?去了。
他跟灯一打了声招呼,又出?去化缘。可惜这次运气不好,半碗饭都没要到。
明尽理解百姓们不容易,大家自身难保,不布施全然情理之中。只是没能让寺院里?的大家吃到香喷喷的米饭,有些失落。
天色已?晚,他不得不先回?去,只能明日再出?来。
……
明尽垂头丧气地走着,忽然看到化雪后湿润的泥地上大片脚印,他停下来,顺脚印的方向?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一直延伸到寺庙大门。
坏了。
闯入五个日本兵,吴硕腹部中了一枪,王朝一摁住他的伤口,吓得快哭了。
明尽又急又说不出?话,咿呀呀地嚷着,到处找李香庭的踪迹,他忽然想?到什么,往后院跑去,果然听到一群人的吵闹声。
日本兵要把立在地上的石雕柱子砸下来带走,李香庭不让,死死抱住石柱,被几个日本兵拳打脚踢,其中一个正要举枪,明尽奔过去,挡到刺刀面前,被一巴掌扇开。他顾不得疼痛,继续扑过去,抱住李香庭,把他往旁边拽。
李香庭头被砸得血肉淋漓,鲜红的血顺着石柱缓慢流下来。
明尽急得拍他的手,啊啊啊地叫着。
李香庭仍不撒手。
刺刀落在他的脖子上,日本兵大骂一声:“让开!”
明尽徒手推开刀尖,手被划破,还在奋力拉拽李香庭,急得张着嘴,一张一合,突然说出?几个字:“给,给——给——”
李香庭看向?明尽泪流满面的脸,听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给……给他们。”
他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和血一起?,渗入石柱一条条流畅优美的线条里?。
耳边全是明尽的声音:
“给他们……求求……你?……放……放手吧——”
“活着。”
……
因为怕日本兵抢马,这段时间李香庭一直把马养在林里?,就是来回?城中也不敢骑行,宁可步行十几公?里?,可吴硕伤势严重拖延不得,他便把马牵过来,挂上拖车,跑到城边,让明尽再把马骑回?去藏好,和王朝一拉车送吴硕去医院,取出?子弹,住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王朝一在病房守着,李香庭去了趟日本驻寂州宪兵司令部,可日本兵把他拦在外面,不让进去。
医药费也没着落,李香庭迫于?无奈,去当?铺把曾经陈今今给自己买的西装背心给当?了,老?板只给了三十个铜板。
他买了几个馒头送到医院,叫王朝一照看吴硕,自己回?寺庙看看具体?被抢了哪些东西。
明尽睡着了,李香庭清点完,去烧了炷香,就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坐着。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这屡次三番、光明正大的抢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自己所做之事,到最后会是一场空吗?
李香庭一夜没睡,坐到快天亮,思?考了许多。他还是不愿放弃,把早饭烧好,寺庙清扫一遍,换身干净的衣裳,又去了城里?。
宪兵司令部没开门,李香庭就在门口等着,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