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为她点了火,看她清冷的脸:“你很有名。”
邬长筠从窗上挪开目光,淡淡注视她:“虚名而已。”
“我?看过你的电影,《青山》,你跟想?象中很不一样。”
邬长筠没说话。
“你比我?幻想?中的阴郁点。”女人拿着细长的铜烟嘴,优雅地吸了一口,笑道:“是被船上的男人搞烦了吧?听?说很多人试图勾搭你。”
邬长筠别过脸,继续看向窗外,缓缓吐出?烟:“他?们不值得?我?动情绪。”
“你有情郎?”见她默认,又道:“在中国?不会是参军了吧。”
邬长筠弯了下唇角,没看她:“你挺会猜。”
“那我?再猜猜,是个军官?”
“算是吧。”
“女人的感觉很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心里有事。”
“请你喝杯酒。”邬长筠招酒侍过来给她倒上一杯,“礼尚往来,谢谢你的烟。”
女人豁朗地笑了:“谢谢。”
周围的人们谈天?说地的,有说战争,有说经济,有说世界形势。
台上还有金发碧眼的美?人唱英文歌。
忽然间,邬长筠竟有点怀念戏园子,比起这样安静的歌曲,敲锣打鼓显得?聒噪很多,却是热热闹闹的,不像现在,周边围绕再多人,她心里都空空的。
想?着想?着,喝下最后一口酒起身,同对面的女人道:“走了。”
“再见。”
邬长筠独自到甲板上吹吹风,望着海平线上的落日?。
不禁又想?起了故乡、故人。
她闭上眼,长呼口气,再睁开,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愧疚,不要缅怀过去的一切。
等着自己的,是更好的未来。
……
日?军占领北平第十?二天?。
死去不少老百姓,有的丧命于日?本军人之手,有的死于有恃无恐的浪人、武士。
他?们强占民房、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几乎无恶不作。不仅如此?,还开始实行奴化教育,限制学校教学内容,让学生?学习日?语和日?本文化,妄图让中国人从根本上屈服于日?本。
肖望云去南京办事,姜守月回了新京。虽只字未言,但李香庭觉得?他?两总是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做什么更崇高、更重要的事情。
他?也有自己的使命,过两天?便要回去寂州,继续保护壁画。
寂州物料有限,李香庭原本打算到沪江办展时置办一些绘画用品带回去,如今画展不办了,沪江又在打仗,他?只能在这里将?所需物品找齐。
原先很多商铺都被日?本人侵占,到处是日?文牌匾和膏药旗。街上的中国人也少,大家没什么事多躲在家里。
李香庭让陈今今在旅馆待着,不要乱跑,最近发生?太多强抢民女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找到中国人开的店铺买到些宣纸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李香庭丢下纸,立马出?去找人。
他?浑浑噩噩地游荡于大街小?巷,不敢幻想?任何?一点坏的可能,只能茫然地四处寻找。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面的巷子窜了过去,后面还跟了两个穿着武士服的日?本浪人。
陈今今抱住相机一路狂奔,她知道自己被抓到意味着什么。
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喉咙一阵阵甜腥味,她左绕右绕,试图把那两个日?本人甩掉,刚拐进另一个巷子,撞上一个人,她拚命挣扎,直到对方说了句:“是我?。”
陈今今抬脸看清人,却更担心。
如此?,危险的就是两个人了。
来不及解释,李香庭拉着她就跑,后面的追喊声不停,两人却进了个死胡同。
刚要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