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你?师父那倔脾气,能瞒还是瞒住好。”
“我明白您的意思。”
两人商量好,便上了楼。
祝玉生听到开门声,翘首看过?去,见崔师姑跟在邬长筠后面,理理衣领,手撑身?体吃力地坐起身?。
邬长筠赶紧上前扶一把。
“你?怎么来了?”他看向崔师姑。
“家里米没了,出来买点,顺道来看看你?。”崔师姑坐到床尾,对?祝玉生淡笑,听似漫不经心道:“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祝玉生没理这岔,追问:“外面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了?”
邬长筠给两人倒茶:“民间组织闹事,还有学生游.行,要求抗日的。”
“哦。”祝玉生心落下来,这类事情层出不穷,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沪江也时常有游.行,这才回答崔师姑的问题,“不急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待些日子,反正?长筠也没事。”
“我有事。”邬长筠端两杯子走过?来,“得回去拍电影。”
“电影电影,就知道你?的电影。”祝玉生板下脸来,“唱戏倒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您自己说?的只来四五天,这都七天了。”
崔师姑接下邬长筠的茶,与她对?视一眼,又笑着?对?祝玉生道:“戏曲也好,电影也罢,都是艺术,孩子喜欢哪样就干哪样,你?就宽宽心,别老揪着?这事生气。你?这身?体不好,还是回去静养的好,日后有空,我去沪江看你?。”
没有男人爱听喜欢的人说?自己身?体不好,这话里的意思,是想自己走了,祝玉生别过?脸去,低沉地“嗯”一声。
“都说?沪江繁华,到时候可得带我好好逛逛。”
邬长筠附和:“一定。”
崔师姑沉默几秒,看祝玉生不悦的眼神:“中午再来家里吃个饭吧,我去买点菜,想吃什么?”
祝玉生闷闷不乐道:“随便。”
“要不买只烤鸭吃吃?”
“嗯。”
……
邬长筠送崔师姑到楼下:“您后面什么打?算?要不要离开?”
崔师姑笑着?摇头:“这里是我家,我哪里都不去。”
其实,用不着?问,邬长筠也知道答案。
当年?祝玉生还没残疾的时候想要崔师姑同自己一起去外地发展,可她热爱这座生己养己的城市,怎也不愿离开,如今家园危难,更不会?走。
两人寒暄几句便分别了。
邬长筠不敢在北平多待,虽说?暂时停了火,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再打?起来,她得尽快离开。
伺候祝玉生吃喝洗漱后,邬长筠便找了个借口去买票,可车站人满为患。她正?排着?队,一个小伙子从旁边插进来,邬长筠攥住他的衣领,把人搡到旁边去:“滚去排队。”
小伙子差点摔倒,回头盯她:“动?什么手,臭娘们,我——”
邬长筠一脚踢在他腿上:“嘴再臭,我拔光你?的狗牙。”
周边的人数落起那小伙子:“插什么队,没看见大伙都排着?呢,赶紧后头去。”
小伙子揉着?腿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没辙,灰头土脸走了。
不一会?儿,售票员走出来,拿喇叭对?众人道:“票卖完了。”
有人问:“卖完了?那明后天的呢?”
“一周的全卖完了。”
周围一阵喧闹。
这种?气氛,无疑加重?了战争带来的恐惧。
就算买到票,恐怕也得坐着?回去了。
邬长筠不想等,总有其他办法?离开这里的。
她自己单溜倒是容易,麻烦的是带个半身?不遂的祝玉生,她虽冷血,但对?师父,是万不会?抛弃的。
正?要离开,有个男人贼眉鼠眼地凑过?来:“小姐,买票吗?下午四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