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思远的脚抖了抖,终于往前迈去。
“砰——”
身后猛然传来了重物的撞击感,安陆猝不及防地被惯性冲得往前倒,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等反应过来时,腰际已经被那人紧紧地攀住,像缠着条笨重的蟒蛇似的,没轻没重地勒得他肋骨发疼。
待两人好不容易站稳之后,安静的气氛又变得诡异了起来。
“安陆……”
一双手从背后小心翼翼地钻到了前面,颤抖地覆在安陆的胸口上,似是试探,似是害怕。
安思远的头就这么贴在他叔叔的背上,小苍兰的香气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钻,把整颗脑袋都灌得晕晕乎乎的。
他就像个忐忑的犯人,无助地等待着安陆最后的宣判。
无形间,仿佛有人叹了一口气。
“……!”
安思远的心彻底跌入了谷底。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扒在安陆腰间的手指被那人一根一根地剥离开来。
——这世界上不会有比这一刻更糟糕的瞬间了。
正当安思远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彻底没有希望之时,那双无处安放的手却忽然“另获新生”般地被人握在了掌心里。
“别想太多。”
安陆感觉到身后那人的颤栗,不由失笑地捏了捏他柔软的掌肉,跟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似的。
“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是……我……!”
“我只是……”安思远的舌头都快打结了。他脑子迷糊的时候怂着胆表个白都断断续续,更何况现下是彻底清醒的状态,就更没胆子说真心话了。
安陆回过头,见小孩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心下便多了几分了然。
他伸手捧住了安思远的脸颊,微微俯下身,唇尖在那人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这样行了?”
安思远呆滞地看着安陆,一张脸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他的手还被那人紧紧地捂在掌心里,使劲抽也抽不出来。
“我……我……”
心跳像乱序的鼓点一般,震得安思远胸腔发麻。
原来他没有忘——
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喜欢”。
也没有忘记昨夜那个稀里糊涂的吻。
安陆看安思远那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行啦,回去吃饭吧。”他抬起手,在安思远的头上缓慢地揉了几下。
“叔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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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某高档餐厅里。
梁闻山正无聊地支着手,翻来覆去地玩弄着盘中的西蓝花。茎杆里墨绿的汁被碾得到处都是,活像是一幅“血淋淋”的凶案现场。
“嚯,安董事长也有迟到的一天呢——”
坐在一旁的季琼宇眼比较尖,最先瞧见姗姗来迟的安陆,还故意朝他亮了亮腕上的表:
“迟到了半小时,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啊。”
安陆没搭理他,反而将目光移向了他身旁的梁闻山,面色瞬间冷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
梁闻山听见这毫不客气的口吻,不仅不生气,还颇为愉悦地冲他挑了挑眉;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诶?你俩已经见过了吗?”季琼宇对两人的关系一无所知,但明显感觉到桌前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忙打着哈哈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