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密的人总倾向于将自己面部的情绪变化藏起来,可无论他们有意还是无意,藏得有多好,总会有一些微小的细节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流出来。”
白皙的指尖轻轻掠过眉峰,最终停在了眼角的位置。
“你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个没有秘密的人。”
安陆终于睁开了眼,冰冷的眼神像是要把怀里的人给刺穿似的:
“梁闻山。”他叫了那人的名字。
“别那么严肃嘛——”那个叫梁闻山的男人“呵呵”笑了几声,伸手想去勾安陆的脖子,却被他一把握着摁到了床上。
“不要试图探究我。”安陆深深看了他一眼,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警告的意味了然于目。
“……”
“……安先生。”梁闻山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朦着春意的眼角向上一勾:
“这只是我的职业习惯,即使我真猜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来。”
“你不必太过紧张。”
安陆皱了皱眉,似是完全不信他的鬼话,握着腕骨的手又紧了一些。
两人就这么眼对眼地僵持了一会儿,见安陆仍是一副他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架势,梁闻山终是妥协地叹了一声,作了个投降的手势。
“好吧好吧,大不了以后我不猜就是了~”
安陆又看了那人一眼,直到确认了他的真诚,才默默地把锢着腕子的手给松开了些。那白皙的腕上已经现了几个鲜红的指印。
两人一时无话,只闻得窗外暴雨与狂风交绝不息的巨大轰鸣声。
安陆下意识地想掏烟,当他侧身下床时,那双手却又像狡猾的蛇一般滑了过来,无声无息地从后方抱住了他的腰。
颈侧仿佛有了某种温润的触觉,那人的唇像吸涨了水的海绵般,牢牢地贴了上来。
安陆听见他低笑着喃喃道:
“再来一次……”
————————
“轰隆!”
大约有十来分钟,安思远的脑子全是放空的。他一个人站在雨幕里,像田里的稻草人一样,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发呆。
身体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甚至连那震耳欲聋的雷雨声也听得不甚清晰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晃了晃脑袋,似乎听见了一些别的动静。那声音就夹在这来势汹汹的雨里,轻柔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福音。
安思远回头望去,他身后的别墅亮着橘黄的光,屋子的主人似乎在举办一个小型party,不时有欢声笑语乘着舒缓的音乐声从阳台上飘出来。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智者说 只有傻瓜才会莽撞地爱人)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可我仍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
……
“Oh like the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就像河流注定要涌入大海)
“Dalr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亲爱的 有些事命中注定)
一阵迟钝又尖锐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接着像涨潮一样涌到了手心。
安思远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伤心地笑了笑。
原来世上真有十指连心这回事。
“For……I can't help……falling in love……with you……”
楼上的音乐仍断断续续地响着,安思远把满头满脸的水抹了,抬头望向了对面的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