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桢慢慢地挪动步子,循着记忆,靠近离花地最近的那面墙,如果他猜得没错,只有这堵墙离花地最近。
他抬手敲了敲墙壁,石头硬邦邦的,敲得他手指关节泛红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谭桢往后退一步,腰撞到柜台上摆放的老式台灯,这盏台灯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摆设,它看起来年老失修,发光的灯泡上布满了灰尘。
谭桢的腰被撞得发麻,他弯腰看一眼,摸到上面的灰尘,食指并拢碾了碾,发现端倪。
灯泡上是灰尘,但底座却干净如新,如果只是家中佣人偷懒,那也不应该偷懒到这种程度。
谭桢眼睛微微亮起,他抿唇,试探地伸手,手指落在底座上,底座果然是松动的。
心跳狂跳,他紧张快要当场晕过去了,手心一直冒汗,第一次扭动底座时手都软了,于是他又扭了第二次。
第二次,底座被掰动了,转盘旋转,紧接着,他刚刚推测的那堵墙缓缓转动,出现一点缝隙,慢慢地,缝隙越来越大,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
谭桢吐出一口浊气,望着深不见光的区域,犹如深渊,令人畏惧。
他迟钝地感到害怕,也开始后悔自己单枪匹马地跑来,再怎么样也应该找个人陪着,或者提前吱个声。
可是想了想,他又不能和别人解释自己的动机,好像也没什么用。
谭桢端着烛台,深呼吸一口气,抬脚缓步朝那堵墙走去。
他刚刚走进去,就嗅到一股血腥味,沿着石壁往里,是一条窄窄的通道,里面又散落的石子落下,谭桢被硌得脚底发痛。
他龇牙咧嘴地倒抽气,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走进去。
越走里,发现这些都开始和梦境里重叠,冷冷清清的,不过角落里多了一张床。
谭桢顾不得那么多,疾步走进去。
石床上躺着一个人,谭桢捧着灯凑近,灯光照亮孟逢青的半张脸。
少年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石床上,他只穿薄薄的衬衣,手上扎着针,蜷缩着身子,手背上的针孔回着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
谭桢打个寒颤,有些忐忑,他在这个时候险些以为孟逢青已经死了,如果不是脑子里的痛感没有消失,这个世界也没有如自己所想崩塌。
谭桢放轻呼吸,食指微微靠向孟逢青的鼻子,感受到微妙的呼吸,他才终于松口气。
正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那具恍如尸体的身体突然睁开眼睛,他一把抓住谭桢的手腕,死死地攥住,眼睛冰冷如实箭,要将来人刺个对穿。
谭桢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孟逢青的嘴巴,怕他出声。
在捂住孟逢青嘴巴那瞬间,谭桢感觉他的体温,连嘴唇都是冷的,这么冷的天,在这样的地方,有遭受了怎样的非人对待。
谭桢莫名有点想哭,眼睛发涩。
孟逢青没有出声,他被谭桢捂住嘴巴,余留下一双眼睛,呆愣地看着谭桢。
谭桢有点傻傻地看着他,眼眶泛红,好像受罪的人是他一样:“孟逢青……”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高高在上,应该很多人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人人都喜欢他,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谭桢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个风光衿贵的少年,而不应该落在这种地方,苟且度日。
孟逢青看着他,一双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如深渊坠进一枚星星。
他没问谭桢怎么来的,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划过谭桢的眼角,抹去那滴眼泪,眼睛盯着谭桢:“带我走好不好?”
孟逢青抿唇,一张脸苍白如纸,重复呢喃:“谭桢,带我走。”
谭桢压下心里的酸涩,红着眼眶,囫囵地点头:“孟逢青,我带你走。”
他把孟逢青扶起来,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