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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吹进最后一个山岗,山脉便微微地颤抖,分崩离析,又化作百年后的沧海。

她扶着池壁也没摔倒,后来嗓子也哑了,身子也酸了,好像时间都过得缓慢。

陈祝山抱着她,让她不至于摔倒,从温泉边到另一边。他抬手喝了一口,又去喂她。

不知道是醉倒过去的,还是昏倒过去的,反正孟知语醒来的时候衣领在栖霞宫。

“阿幸。”她一出声,才觉嗓子哑了。

掀开被子一看,果然又是一身的颜色。

太久了。

她不禁想,是否他同他的三宫六院也如此过火?

按理说,这是极不可能的。陈祝山读过的书告诉他,克己复礼。虽说后半句他没做到过,但是前半句一直遵从得很好。

陈祝山从不放纵自己。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她失神的间隙,阿幸已经来到跟前。阿幸心情不算太好,替她倒了杯水。

“殿下,喝水吧。”

孟知语接过水杯,水是温热的,润过心脾,人都清爽了几分。

她问:“我是如何回来的?”

阿幸低着头,“你泡温泉泡得太久,晕了过去。皇上抱你回来的。”

这是皇上的说辞,阿幸是不信的。她了解孟知语,亦了解陈祝山。

这些年,她像个看戏的,在他们的戏台子底下凝神。

看他们如履薄冰,看他们高台渐起。

孟知语拿过一个软枕靠着,“你对外,仍说我病了,不能见客。”

见谁都不行,不论是谁见了,总归是落实了流言。

“是,我明白。”阿幸点头。

孟知语又道:“我到时候想给侯爷写封信,你替我找人送出去。”

阿幸仍旧点头:“我明白。”

阿幸没有立刻出去,立在那儿。孟知语明白她有话要说,道:“你想说什么?”

阿幸低着头,声音带着点情绪:“三殿下当真一点也不怜惜你吗?”

孟知语微顿。

阿幸继续道:“你已经如此艰难了,你是侯夫人,三殿下给不了你名分。你们甚至不能明面上来说,他当真,这些年的情分一点也不顾么?”

阿幸哽咽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孟知语看着她,将帕子递给她,倾身抱住她。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她拍着阿幸的背,像哄睡一个婴孩。

“阿幸,我知你是三哥的人。”

阿幸哭声一顿,而后哭得更大声。

“虽然如此……我待你却是真心的。”阿幸哽咽道。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她抬起头来,一双泪眼望着孟知语,泪目里的孟知语仍旧很美,她的回忆飘回很久远的时候。

“这么些年,我待姑娘,不说十分真心,也有九分。”

孟知语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是,我明白。”

她叹气,“是你不明白。”

不明白她同陈祝山之间,并不是情分维系。

若论起来,她欠陈祝山的更多。

她笑了笑,“阿幸,你别哭了,没事的。”

她如此说,阿幸泪却不止。

阿幸出现那一年,她十岁。陈祝山第一次两个月不曾见她,因为他被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