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问安的环节, 在皇上的授意下,都省略了。
是以柳烟钰到现在只认得皇上和曦妃娘娘,其他宫里的嫔妃,她一概不识。
嫁到东宫近一年, 皇宫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
她不像是皇宫里的家人, 倒是像个过客。
再者父亲柳德宇只是名小小的医士,对太子无任何助力可言。
没有显赫的母家, 她要在这宫里如何立足?
假以时日,太子妃地位岌岌可危。
胥康剑眉星眸、清新俊逸,是天下难寻的好儿郎,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若是可能,自然是希望与他相偕到老。
可她太清醒了,清醒到不允许自己做这种梦。
顶着胥康面无表情的脸,她默了半晌,才慢吞吞道:“您既是殿下,也是夫君。”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胥康眉色微松,侧身在榻边坐下,展开手掌,掌心里是一瓶小巧精致的药膏。
“这药膏是宫廷秘制,效果极其好。”
他背对她,轻轻帮她擦拭药膏。
“奴才们也是不经心,竟然让你在园子里受了磕碰。”
怕他说出责罚宫人的话语,柳烟钰忙道:“不怪任何人,是臣妾自己好动了些。”
胥康轻轻涂好药,用帕子擦拭了伤处周边,这才收起。
柳烟钰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这要是在仙草山,随意涂上药便可。
她会照旧在山里忙忙碌碌的,上山拾柴、挖药草、劈柴火、生火做饭,什么都不耽误。
到他这里,却是需要拿出宫廷秘制的药膏郑重其事地对待。
让她的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胥康起身,迈出两步后忽然折转身,表情认真地说道:“孤去沐浴,去去就回。”
柳烟钰愣了一瞬。
他这是担心她误会,刻意表明他不是离开,是去去就回。
她扯动嘴角,淡淡笑了下。
胥康沐浴速度很快,柳烟钰发了会儿呆,感觉时间没怎么过,他便回来了。
她自动自发地往里挪蹭,给他腾出位置。
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他在她刚刚腾出的位置坐下。
他转头看她,“歇息吧?”
是征询的口吻。
柳烟钰将书放到枕畔,“好。”
胥康便起身熄了蜡烛,回来慢慢躺下。
陷入黑暗当中,柳烟钰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昨晚光线亮堂堂的,两人又是第一次坦诚相对,柳烟钰感觉别扭极了。
依着柳烟钰的想法,流程早晚得走,莫不如早早结束了为好。
而胥康的想法和她相反。
一定要走好过程,得是美好的,不能像过去一样充满瑕疵。
昨晚累到最后却是那样的结果。
两人安静地平躺着,互不挨着。
这种事情,他不主动,柳烟钰没打算主动。
她从没体会到其中的美妙,上赶着做什么。
他想,她愿意配合。
他不想,她才不会主动撩拨他。
她睁着眼睛等了会儿,他一动不动。
难道是昨晚受挫,今天不愿尝试了?
她等得有些困乏,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刚闭上,他便开了口。
“你的膝盖,还疼吗?”
她闭着眼睛嘟囔,“不疼。”
天气本来就燥热,右腿不盖被子正好。她平躺着,药膏蹭不到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