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管事姑姑,胥康听到她的声音,眉头皱了下,不动声色地吩咐:“泽安,快传太医。”
凝儿慌张得不行,帮扶着胥康将柳烟钰扶到床塌上躺下,帮其摘下头上的钗饰,脱下绣鞋。
玉姑姑喊了那一声之后也不走,
胥康负手而立,冷眼扫看她一眼:“玉姑姑,何事?”
“娘娘吩咐奴婢来,想问问太子妃喜欢什么颜色,打算赏她件合心意的冬衣。”
“冬天还未到,就想着打赏冬衣,且挑在这样的时间来问候尺寸,娘娘实在是贴心啊。”
胥康语带嘲讽地说道。
玉姑姑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娘娘好奇胥康见到不合心意的新娘子会是什么表情,非打发她来看。
她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如此胡诌。
若是编个旁的理由,胥康肯定立马打发她走。但她说要问太子妃喜欢什么颜色,那胥康就不能赶她走,非得等太子妃醒了才可以。
玉姑姑打算多观察观察,待会儿回去才好有东西向皇后汇报。
玉姑姑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胥康还真不好胡乱打发她,便由着她去。
他心里认为,柳烟钰的昏倒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八成是饿的。
他看向床榻那边。
柳烟钰紧闭双眼平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在眼睫下投下一大片阴影,皮肤白净透明,脸颊小小的,不够他一个巴掌大。颈子也细细的。
刚才掀开盖头的刹那,她看向他的眼神却很大胆,没有任何胆怯与惧怕,反倒显得淡淡的,很平和。
他当时是有一丝丝吃惊的。
他这张脸,好不好看且不说,光是这份冷淡疏离就吓退了无数如花似玉的女子。哪个见了他都像兔子见了鹰,慌不择路就要逃蹿。
他不喜欢,特别不喜欢。
所以成年之后对女人这种生物没有丝毫兴趣,动不动就软软歪歪,害怕慌张,太无趣了。
柳烟钰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大胆的。
相貌吧,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
他还以为皇后娘娘为了膈应他,怎么也要反其道而行之,找个长相平庸,脾性乖张的。
可她给他的感觉,不太像。
尤其那眼。
眸光潋滟,水水润润的。
沉思之间,张太医提着药匣子慌慌张张地赶来。
跪安之后,他疾步向前,隔着丝帕为柳烟钰诊脉。
胥康坐在床侧,凝儿站在张太医旁边,曾泽安则在太医身后,玉姑姑趁大家不注意,也刻意向前凑了凑。
五个人几乎将柳烟钰给团团围住。
玉姑姑仔细瞧了瞧柳烟钰发白的脸,眉头轻轻紧了下。
心里话,秦夫人怕是说错了吧?
这个长相,算丑吗?
张太医食指轻轻搭上覆着丝帕的细腕,侧头倾听,表情严肃而认真。给宫里的贵人们诊脉是他赖以生存的技能,必得切准了看对了才能得到赏识,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脑袋搬家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一会儿之后,张太医的眼睛突然跳了下,表情里涌起一丝难以置信,他轻抬起食指,换了中指,重新覆到细腕之上。
表情比刚才还要认真几分。
又过了片刻。
他缓缓抬起了中指。
两手慢慢垂到身侧,躬行着后退几步。
胥康眼中早已涌起不耐之色,他沉声问道:“张太医,太子妃倒底怎么了?”
针鼻儿大小点病,却要耗费这么半天。
这张太医实在是啰嗦。
张太医觑眼他的神色,再瞧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