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太不理解了。
“寺庙里不苦,”柳烟钰淡淡笑道,“仙草山风景奇美,寺庙里只是饮食清淡些,但胜在自由,没有拘束。我会向父亲请求带你走,你不喜欢寺庙,我会给你身契,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凝儿是府里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她想为她做点儿什么。
凝儿感动得热泪盈眶,“小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管是寺庙还是嫁到新的地方,我都去,我要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
柳烟钰帮她拭掉眼角的泪,“真是个傻姑娘。”
*
皇上下了早朝来到皇后宫里用膳。
皇后娘娘亲自为皇上布菜,皇上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皇后跟着放下筷子,“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皇上心事重重,“有大臣按捺不住,在早朝上问起太子的隐疾。”
“太子隐疾,除了太医,别人怎会知晓?”皇后装模作样,“朝臣们不确定才会问,皇上不必忧心,有太医们的尽心治疗,太子定能早日康愈。”
“朕刚差人问过太医,”皇上摇头,“内力倒是一日好似一日,可隐疾,却丝毫不见起色。”
皇后眼睛亮亮的,脸上却要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身体健康乃是大事,急不得。臣子们问,皇上不理他们就是。”
皇上疑心重,她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不能宣之于口。
她得顺着皇上的心意才行。
“朕自然是斥责了他们。”
皇上的确是用“道听途说,一派胡言”当众斥责了臣子,可斥责完,心里隐忧尚在,是以早膳也没什么胃口。
宫女们撤了膳食,皇后娘娘拆了手上护甲,站到皇上身后,轻轻帮皇上按揉两侧的太阳穴。
皇上闭目,静静享受。
按揉了一会儿,皇后娘娘瞧着皇上的眉头舒展了些,借机道:“皇上,臣妾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为皇上解忧。”
“说说看。”
“太子自成年以来未近女色,连皇上和臣妾安排的通房与侍妾都不曾近身,也难怪朝臣们担心他的隐疾之事。若是借此机会,皇上为太子定下一门亲事,是不是会暂时解了大臣们的疑惑?”
她旁敲侧击地帮皇上分析,太子有隐疾的流言不一定是因为这次事件传将出去的,兴许与他之前不近女色有关。
“亲事?现在?”皇上睁开眼睛,“太子患有隐疾的事情传得纷纷扬扬,现在议亲,合适吗?”
有隐疾的太子,毕竟存在卸位的隐患。
“皇上同意的话,臣妾这里倒是有个上佳的人选,太医院医士柳德宇之嫡女柳烟钰,品貌端正,知书达理,最最特别的是,她师从于宁安师太八年,尤其擅医。若她当上太子妃,由她贴身照顾患有隐疾的太子,岂不是两全其美?也免得太医们频繁去往东宫,惹得下人们非议。”
“宁安师太的徒弟?”皇上挺直身子,“宁安师太擅医,这是宫内外皆知的事情,只是她心境淡泊,不愿牵涉俗世间的是是非非。”
皇上知晓宁安师太,几次三番想请她进宫,都被她拒绝。她宁死不进宫,一直保持自己自由淡泊的心性。
“是的,柳德宇官职不大,但柳烟钰是嫡长女,且擅医,这两点,足矣。”
皇后娘娘非常满意这个人选,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鱼儿,被她给网着了。
宁安师太静心养性,绝不会对任何人妄加议论。柳烟钰师从于她,却学了个半知半解,蠢笨到无可救药。
这样的人,最适合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