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
再是惹人怜爱的娇花,生错了时候就该落得如此下场。
宸妃活该。
乐嫣生为如此血脉,也不见得无辜。
她母亲做错了事,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乐嫣,绝不能留。
第78章
长春宫主殿高广, 四面金砖铺地,一路瑶花绿草,却并未见自己父亲身影。
乐嫣行礼过后, 勉力笑了笑, “闻太后召我父入宫, 却迟迟不见父亲出宫, 妾一时着急入宫前来拜见太后, 不知妾父亲可在禁中?”
太后听闻乐嫣此言,眉眼间染上轻霜, 声音幽幽叫在宫室之中发寒。
“怎么, 你这是还未入宫还未拿到金印, 就来哀家这长春宫中质问哀家不成?”
乐嫣此前并非怀疑太后扣押父亲,她猜疑更多的是旁人假借太后之口欲暗害父亲。
可太后这般疾言厉色一出, 半点不吃惊于驸马去向——在乐嫣看来, 倒像是承认了一般。
臣子入后宫本已逾规, 太后既然承认是她召乐蛟前来,不见父亲出宫, 长春宫中亦是没见到父亲……
乐嫣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稳静道:“妾不敢。只是父亲今晨入宫, 日暮却仍不见出宫, 几处宫门询问过后都说是被太后宫中内官从奉先门召入宫中。若非是太后宣召,那便是有人假传太后旨意……”
她语罢, 忽地叩首,郑重恳请:“望太后明察, 下令通查宫人, 彻查今日奉先门内外守值的所有阍人,定要在宫禁前捉拿这等假传懿旨之徒!”
太后不想往日那般一个温吞之人如今竟是如此纠缠, 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只差将指责之词扣到她头上来。
怎的?
是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连往日的温顺恭谨也不屑隐藏了?
此般一想,太后心中大为火光,她拧紧眉头几欲咬牙切齿:“无需查了,你父确实是哀家传召入宫。他犯的是些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乐嫣听她如此轻易给父亲定下重罪,她从地上站起身,双眸毫不避让的凝视着宝座上的女子:“坊间谣言您也能定罪?便是我父亲真有罪过,也该是由着前朝判决!还请太后立刻放还我父!”
太后神情古怪的把玩着宝塌扶手上的玉如意,眸光一遍遍观量着乐嫣情绪起伏的面上。
女郎云鬟雾鬓,面若芙蕖,像画中人生出骨血,慢悠悠踏步而来。
人面桃花,艳色绝世。
太后想,便是这副色相令得皇帝如此痴迷,令他宁充聋做哑,全然不听朝堂上忠臣之言!
身为母亲,亲眼瞧着以往是世人称赞的清明之君,如今就因这狐媚之颜落得这般昏庸,她身为母亲自是痛恨!”
忽地,门外殿头的容寿快步走至太后耳畔,也不知低语什么,几句话间太后面色更是难看。
却叫乐嫣瞥见,容寿衣袖上还染着血迹。
人总是将一切往最坏的想,忆起太后方才的话,乐嫣咬紧牙关扭头朝着身后唤人。
“太后欲私自关押我父亲,陛下可知晓?朝臣可曾知晓!”
太后不答乐嫣的叱问,反倒是冷笑着,命周围宫娥:“哀家倒是小瞧了你,自己来哀家殿中竟是另安插人往显阳宫通风报信!来人啊!将乐氏拿下,一同关押下去!哀家倒是看看,区区一个尚宝德,还敢来哀家这处宫中搜宫不成?”
乐嫣震惊万分抬起眼,一双冷眸寒冽:“放肆!尔等谁敢朝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