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黔南那般小的一块地,能叫朝廷打了三次,数十场战役也攻打不下的?
殷氏能入主帝都,无非便是沾了一个满门神将之名,殷氏子弟能文能武,在前朝武将被世家割据,庶族连字都难识的年代,靠着满门谋臣武将闯出一番天地。
而如今,殷家子弟也不行了,后续无力,前辈死绝了。
太祖六个儿子,战死了四个。
朝中能用的大将唯一个李大将军,一个这两年才能独当一面的陈伯宗。
李大将军年逾六十了,两鬓斑白,奈何手下没有一个能接任之人,才落得他至今不敢卸甲。
皇帝亲自说起遣兵掉将之事来,亦是颇为头疼。
手中无能将可用,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能拿得出手,还都放在黔南,总不能全从黔南撤回来。
此事一直议至深夜,达成和议,暂且从黔南撤回两万边师,撤回十二名将领调往北地,边境诸事才安排妥当。
天光熹微,皇帝打算小憩片刻,却又见诏狱司之人捧来印着金泥的招供词前来。
在这个北胡少帝才被刺死的关头,十几名禁卫小心翼翼检查过了,才敢将供词奉给皇帝。
“陛下,淮阳侯对观中罪行供认不讳,言…言……”
“臣观淮阳侯此人,许是寻了赴死之心,可如今万不该处斩淮阳侯,否则,不正落了口舌?”
日后寻一个过错,都有法子叫淮阳侯伏诛。
下月帝后大婚,若是此时风口浪尖之上叫世人看着有玷污皇后嫌疑的罪臣被处死……
岂非是承认了观中谣传属实?
接下来的话,事关淮阳侯辱骂天子,诉说天子夺妻之罪行。他也不敢多言,再说多便是妄议圣人了。
皇帝接过卷文。
不知淮阳侯上面供认了何话,待皇帝逐句细细读完,不由盛怒而起。
他碾碎卷文,面染愠色。
当真是喜欢自作聪明,玩弄心计之辈。
皇帝最先对卢恒其实颇有看重,朝中如卢恒那般有文采能力又之人着实不多。
可惜,可惜此人太喜好自作聪明。
前朝多少人好自作聪明。
胡羌侵入时,世家颖异□□之人数不胜数。一个个皆是手握兵马粮草,按兵不动,一个个都喜欢坐山观虎,喜欢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呢?按兵不动到江山被瓜分完了,族人们一个个遭五马分尸人头落地,当真是可发一噱。
皇帝知晓淮阳侯只怕意图旁的,从得到的他近来与各处走动的消息便可知,他手中许是还有什么保命手段。
只是如今这日,他懒得去理会淮阳侯的真实用意,如何他都不会再留他。
他有再广阔的胸怀气量,都无法容忍一个企图玷污自己妻子的人存活于世。
不将他扒皮抽筋,已经是他法外开恩。
皇帝转而吩咐高彦昭:“论律,淮阳侯何罪?”
高彦昭道:“论律,当处以腰斩之刑。”
皇帝颔首,疲乏的摆摆手:“先将他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