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光从芥子空间取出伤药和替换的衣服, 里面竟然还有一套女装。
安九的衣服虽然一开始就浸了水,后面又被反复烤干了两次,现在难免有了破损。
东墙的情况,自然也是一样。
孟扶光神色平静的将那套女装递给了东墙, 给她指了一间封闭性很好的禅房。
安九看着孟扶光准备的这些东西,心下便是明白, 他确实是……都知道。
清隽无双的青年握着他手臂,神情寡淡的给他上着药, 这一刻的孟扶光, 真就好像那无悲无喜,藐视众生的神明一般。
可是神明会给众生涂药吗?安九感到矛盾费解。
那些被灼伤的地方,就算没有起泡, 也是大片大片的红肿, 但安九此时却感觉不到疼痛。
直到孟扶光涂完安九的一只手臂,挣扎许久的安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为什么?”
孟扶光抬头,原本淡漠的眸子里, 瞬间溢满温柔的光,“怎么了?小九在说什么?”
安九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后,才将话说出口,“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来呢?”
他可以在两方难民厮杀前来,或者更早些的时候……
“你应该有能力救很多人的,为什么不救?”安九声音有些颤抖的质问,“难道说,你也和业火教那群人想的一样,觉得这些平民百姓,没有被救的必要?”
后半句话,安九提高了音调,语气有点重。
孟扶光手下的动作停滞,低着头,没有说话。
安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责怪孟扶光。
可是他又什么资格责怪孟扶光,他已经为这片大地的生灵做了足够多的事了,但却有那么多居心叵测之人,想要将他拉下神坛,甚至要他的命。
而他又说了什么?他居然冤枉孟扶光,会和那群要害他的异教徒有同样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孟扶光,他与业火教,是完全对立的立场,他却把他想得和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疯子一样。
“对不起。”安九突然十分难过,明明是他自己无能,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责怪他人,做的不够多。
他和那些以怨报德的客栈难民也也没什么区别。
这一刻,安九心里的自厌和自弃,到达了顶峰,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么大义无私,其实也只敢在内容自己的人面前如此放肆。
他也是一个卑劣自私的人。
一滴眼泪从安九眼眶滑落,‘啪嗒’一下,滴落在孟扶光给他擦药的手背上。
孟扶光放下手里的伤药,抬手捧起安九的脸,用拇指拂去他的眼泪,“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让你辛苦了那么久。
……
孟扶光给他和东墙的伤药都有镇痛消肿的作用,并且效果立竿见影的好,虽然身上看着还一大片的红,但其实对于伤患本人来说,却是已经没有太大的疼痛感了。
可能是刚才安九那滴眼泪,让孟扶光很是在意,向来不怎么与他解释自己行为逻辑的孟扶光,这次也难得的话多了起来。
“临圣国的气数已尽,之前全靠我用特殊手段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