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仿佛又回到六岁那个冬天,他无力的看着他娘被沉塘,心中的怨恨又一次达到了顶峰,想要报仇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只是又觉得,直接这样杀了对方,未免太便宜了他。
琢磨了小半天,安九按捺住愤慨的情绪,打算等微生岚回来再商量一下对策,免得自己武力值不够到时候变成自己去送菜。
但安九还没等到微生岚回来,先等来了安府的家丁们。
领头的管家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其他人则快速包圈儿,把安九和奚青渡的退路堵死了。
“怎么了?”奚青渡淡定问到。
“怎么了?你给的药吃死人了!老爷让我们拿你问话,你们是不是对我们老爷有什么歹心!”领头家丁狠狠的瞪着两人,胡话说得是煞有介事。
安九则低下头腹诽不已,你们怎么知道我对安世荣有了歹心,莫非安世荣真的这么能把控人心?
奚青渡却拍了拍安九的背,用灵力跟他传音道:“应该是那妇人恢复了老态,安世荣见我所言不假,心生贪念,想把我扣下,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保持青春的丹药。”
安九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遭。
这样说起来,那安世荣为了自己的私心,竟把那无辜妇人杀害了栽赃到他们头上?
安世荣果然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了,他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
“不用押解,我们自己会走。”安九正愤怒着,忽然听见奚青渡这样开口,他一扭头,便见那群家丁跟中了邪似的,毕恭毕敬的绕开奚青渡,还给他们让出条路来。
安九便是知道,有奚青渡在,这些人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但他还是跟着下人去了正厅,安世荣正等在那里。
安九见到高坐主位上的安世荣时,心里的恨意又升了起来。
奚青渡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过大,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发生了什么?”依然是传音。
安九便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把微生岚昨晚发现的事和奚青渡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又担心道,“微生岚还没回来,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奚青渡则是重复了一下‘国师’两字,陷入沉思。
另一边,安世荣见两人步入正厅,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倒也没有注意到,两人既然是大大方方无拘无束,自己走进来的,他派去的下人和家丁们则跟在身后,没有丝毫押解的动作。
或许他注意到了,但他觉得无关紧要。
这位清溪道长确实是个有点儿本事的人,他早就对此有了清晰的认知,那对方会有什么特殊一点儿的手段,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安世荣明显是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才会无视清溪道长的那些手段。
进入正厅后,安世荣便怒目圆瞪的看着厅下二人,好似对这二人有着极其愤怒的情绪。
又见两人面上皆无惧色,一派从容自得的模样,他便率先绷不住了,一拍案桌,指着厅下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向奚青渡与安九问罪,“你们这俩妖道!欲哄骗我服用有毒丹药,害我性命。如今我府上浣衣娘替我顶了此劫,痛苦死去,她尸身便在这里,你们可还有话辩解?”
安世荣说完,旁边恭贺的下人立马上前,一把揭开了担架上的白布,那三日前还活生生的,众目睽睽之下,从年老变到年轻的六旬老妇,此时已经恢复了她本来的相貌,皮肤泛青的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生息。
奚青渡只是扫了一眼,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
安九却是不忍心的别开了眼,前两天看着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句无知无觉的尸体,而这一切,只因为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