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仰头盯着某处发呆,半晌饶有兴致地说:“倒是有意思,谢镜之找了个修士?”
罗刹鬼在一旁不敢说话。
“本殿去鬼殿看看,不用跟了。”
她起身,遮掩住下半张脸的紫色流苏摇晃。男宠是个不长眼力劲的,都这时候了还凑上前去撒娇:“奴可同大人一道去吗?”
空气一片死寂,曲青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考量着他说这句话的可行性。
男宠见曲青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愈发大胆:“奴…奴会好好服侍大人的。”
曲青挑起他的下巴,长长的指尖划过,男宠小声呜咽了下,一双眼泪汪汪的。
直到曲青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男宠这才浑身发寒。
“呵,”她冷哼,凑上男宠的耳边,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是想服侍我,还是想服侍鬼殿中的鬼君?”
闻言,男宠双腿一软,惊恐地睁大眼睛。
曲青啧了一声:“这都藏不好,还想爬上鬼君的床?”
她撇开男宠,接过一侧罗刹鬼递过来的衣帕,嫌恶地擦了擦手:“拉下去,本殿不想要了,让他们再去寻一个新的。”
“是。”
很快,男宠被进来的鬼奴带了下去。
男宠心有不甘地大吼:“放开我!他们都说奴的眼睛最像前鬼君!鬼君会喜欢的!”
曲青自然没因为他胡乱说的几句话把他留下,不过倒是挑了挑眉。
前鬼君吗?
若是不提,她都快忘了。
千年前仙魔大战后,魔族大败,但也因魔族战败,修仙界、鬼界、兽界、凡世皆免遭一劫。那时那鬼君好不容易坐稳那个位置,还一意孤行把鬼界里好多东西的名字改得又土又难听,鬼界中一堆鬼职虽心生不满,但都不敢有何怨言。
毕竟那鬼君可是从鬼山十三号,最低级的恶鬼,吞噬所有想将他吞噬掉的鬼魂,一步步爬上那个位置的。
仙魔大战后,若他尚且在世的话,说不准至今这个位置都是他的。
可惜那人不知抽什么风,非说自己是穷凶极恶之人,要去无间狱,让他们再择一个新君。
他说要走,鬼界中一众鬼职自然高兴,该杀的杀,该打的打,都觊觎那位置。
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也无人知他究竟是不是去了无间狱,还是单纯犯懒找一个地方窝着去了。或者说因为一直跟在他身旁那个妒鬼在仙魔大战中战死,心灰意冷,躲起来治疗情伤。
这些都无从考究,可都做鬼了还做一个多情鬼,不是脑子有坑就是脑子有坑。
大约是五百年前,谢镜之来了,身旁还有团黑乎乎的东西。
五百年没择出来的新君,只是用了数十年,谢镜之就坐了上去。
凶狠又霸道,和千年前那没有名字的,从十三号鬼山爬出来的那恶鬼,很像。
用血、数不清的白骨、不知吞了多少只鬼魂坐上的那个位置。
谢镜之和那恶鬼,皆是鬼界中的人亲眼看着从废物成为鬼君的。
甚至最后他们都怕了,十三座鬼山,每只鬼魂见到谢镜之就赶忙拔腿跑。
谢镜之成为了新君,他成为新君的第一天,抓了一堆鬼职。
都以为他是要杀鸡儆猴,没想到他问:“你们可知我哥心悦那人长何样?是何性格?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胆子大点的鬼职:“鬼君,咱哥是?”
他们冒着冷汗,竖着耳朵。
谢镜之说:“上一任鬼君。”
宛若在平静的湖中丢了块石头,惊得栖在水面上的鹭振翅高飞,荡起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直至到达岸边。
众鬼惊疑:“天杀的!新鬼君原来和那该死的恶鬼是兄弟!”
也是那时,他们才知原来前鬼君在无间狱早就魂飞魄散,无法入轮回了。
他们的前鬼君,在他离开的很多年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死了。而他们还是不知他叫何名字。
就连谢镜之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