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 那是否代表着永恒(1 / 2)

克莱特联盟这段时间一直在往北部的方向迁移, 看样子是打算借此躲避西部的追捕,然而当真正快要抵达霍斯堡的时候,他们却反而停了下来, 选择驻扎在野外按兵不动。

许岑风站在一块小雪丘上, 用望远镜注视着那座着风雪中矗立的城堡, 就像是在凝望着自己前世曾经遗失的某样东西,过了许久才终于放下手。

阿绥站在后面, 莫名从许岑风的背影感受到了一丝凝重的情绪, 不由得跟着往远处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没什么稀奇的:“岑风哥, 你在看什么?”

许岑风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语罢步下雪丘,见阿绥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出声问道:“你怎么不去教海姆他们练功夫?”

说来稀奇,阿绥当初答应过,只要海姆他们能坚持扎五天马步就教他们练功夫,原本以为这些娇生惯养的雄虫肯定受不了,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坚持了下来。

阿绥闻言用手里的长剑戳了戳雪地, 发现积雪越来越厚了:“他们还在练入门的招式, 等练熟了才能教后面的。岑风哥, 黑牙一直在命令队伍往北部迁移,我们好不容易到了霍斯堡, 怎么不进去?”

许岑风好像什么都知道:“霍斯堡是北部的中心城, 星盗进去一样会被通缉,黑牙他们停在附近是想和城内的买家联系,把抓来的那些雄虫高价卖出手,过不了几天就会有黑市的买家来找他们联系了。”

阿绥闻言下意识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岑风哥,那我们要不要找机会逃?我这几天从黑牙他们那里偷了不少燃油, 应该够我们开星舰飞回西部了。”

许岑风不语,他只是伸手拍了拍阿绥肩膀上的落雪,眼见那些薄薄的雪沫在指尖融化,这才低声道:“阿绥,我要在这里等一个朋友,我只有等到了他,才能走。”

阿绥闻言无意识皱了皱眉:“我们以前根本没来过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有朋友?”

许岑风没有过多解释:“阿绥,如果我三天内还没等到他,到时候再和你一起逃走,行吗?”

阿绥:“三天太久了,两天行不行?”

许岑风一向好商量,在这件事上却颇为坚持,他闻言抬手拉下帽檐,低声说了一句阿绥听不懂的话:“阿绥,不要尝试改变命运,否则你可能会遇到很多新的东西,但也可能会错过许多注定的东西。”

山坡上呼啸的风雪声太大,阿绥没听清:“你说什么?”

许岑风:“再等三天。”

阿绥只好妥协:“说好了三天,那你不许反悔?”

许岑风颔首点头:“嗯,不反悔。”

阿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白兰德一直在催着他尽快离开,但许岑风好像一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现在得到对方的准话,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悄然落地。

阿绥迫不及待想告诉白兰德这个好消息,连忙跑回了星舰。结果他一进门就不小心踩裂了什么东西,脚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低头一看,却见是一根注射用的针管。

阿绥愣了一瞬,他顺着地面看去,发现散落的不止是针管,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药片,就连药箱也被打翻在地。

而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赫然是白兰德。他不知是不是生了病,脸上潮红一片,气息紊乱,身形艰难蜷缩在床铺一角,发出了一阵痛苦的闷哼。

阿绥见状一惊,连忙上前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白兰德?你怎么了?!”

白兰德这段时间一直在靠抑制类药物缓解躁动的精神力,但服用没多久后就失去了作用。雌虫的发.情期通常会持续十五天左右,按理说早就该压下去了,但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和阿绥睡在一起的原因,他受了对方信息素的撩拨,精神力总是无法平复,就在刚才又发作了起来。

白兰德感受到了阿绥的靠近,埋首在对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理智让他推开这只雄虫,但身体却控制不住紧贴了过去。白兰德紧紧圈住阿绥的脖颈,已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阿绥……我好难受……”

“你帮帮我……帮帮我……”

白兰德难耐地蹭着阿绥,声音带着低低的哀求,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结束这种痛苦的折磨。

阿绥见状呆了一瞬,忽然想起了之前医生说过的话,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该不会是发.情期到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阿绥顿时吓得后背一僵,因为他记得医生说过白兰德很可能会完全虫化,而且目前没有药物能够压制。

阿绥最怕虫了,看见恨不得吓得窜上树的那种。

白兰德现在大脑一片混沌,完全没办法分辨阿绥话里的意思。他浅蓝色的瞳仁不知何时收缩成了针尖状,看起来像野兽多过像人类。

他们本来就坐在床边,白兰德身形一翻,直接将阿绥压在了身下。他略显迫切的低头吻住了雄虫的脖颈,牙齿忽然变得尖锐起来,直接刺破表层皮肤开始吸吮里面溢出的鲜血。

阿绥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疼……”

白兰德该不会是吸血虫吧?

他最怕吸血虫了!

白兰德身上的衣扣早就散开了大半,他听见阿绥喊疼,不知是不是恢复了几分理智,转而在伤口附近用舌尖轻轻舔舐,然后低头一颗一颗咬开了阿绥身上的衣扣。

阿绥莫名有些脸红,下意识拦住他:“别……”

白兰德眼尾晕红,软软伏在阿绥身上,金色的长发滑落下来,美得雌雄莫辨。他拉住阿绥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十分理智只剩下了一分。

而那一分理智此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帮白兰德辨认出面前的雄虫身份,而大脑得到讯息是:可以亲近。

“阿绥……”

白兰德的声音沙哑低沉,无端蛊惑,

“帮帮我……”

帮?怎么帮?

阿绥大脑一片空白,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白兰德就忽然在被子里轻轻褪去了外衣。

北部终年雪寒,越往霍斯堡迁移,气温就越低,哪怕住在星舰里面,暖气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冻醒是常有的事。

阿绥甚至有些担心白兰德会感冒,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白兰德的体温却烫得惊人。他扣住阿绥的指尖,不知是不是因为羞耻,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阿绥的眼睛,低声吐出了四个字:“很快就好……”

月明星稀,白雪皑皑。

冬季的荒野总是显得格外寂静,嶙峋的枯枝在寒风中伸展枝条,将天边一轮皎洁的明月分割成了数块,偶尔有寒鸦振翅落下,叫声回荡在雪地里久久不绝。

黑牙和卡洛斯最近正在忙活买卖雄虫的事,每天都待在星舰里闭门不出,加上天寒地冻,守卫也松懈了不少,基本都围在一起打牌喝酒去了。

一只不合季节的蜻蜓在黑暗中振翅飞行,悄悄落在了雪地里的碎石块上,半透明的翅翼震颤不休,闪过了一抹金属色泽,没有引起任何虫的注意。

朱利安见状避开四周的守卫,悄悄将那只探测蜻蜓藏进了口袋,然后折返回了俘虏休息的那艘废弃星舰。

奎克他们都聚在里面,冷不丁看见朱利安回来,连忙凑了上去:“怎么样?找到传信器了吗?”

朱利安示意他们噤声,等关闭星舰舱门后,这才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探测蜻蜓放在地上,声音沉沉道:“总部放出了探测蜻蜓,大部队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奎克催促道:“快看看阿克斯少将传了什么消息过来。”

朱利安闻言从牙缝里取出一枚微型信号器,直接打开蜻蜓的腹腔塞了进去。只见蜻蜓的双眼忽然闪过一道蓝光,在半空中投射出一道虚拟光屏,上面有一段简短的指令:

【军队已至黑岩山脉附近,信号丢失,无法探测星盗坐标,如有消息速传回本部,急需新头目资料,另查找白兰德少将下落。】

奎克见状一惊:“我们还没来得及传信回去,阿克斯少将怎么知道克莱特联盟换新首领了?”

朱利安皱眉道:“半个月前黑鹰联盟和克莱特联盟在郊外火拼,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走漏的风声。”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怎么办?那我们要不要把大首领的资料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