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野狗抢食(2 / 2)

一只平民出身的健壮雌虫。

许岑风坐在位置上,并没有随着观众一起鼓掌。他心思细腻,只看见那位高高在上的希尔阁下满心不情愿,而那只获胜的平民雌虫则遍体鳞伤,虽胜却也狼狈。

他们好像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许岑风微微摇头,已经准备起身离开这个血腥的格斗场,然而还没来得及等他向拉亚告别,只听台上的播报员话锋一转,忽然展开了另外一项活动:“既然希尔阁下已经抱得美虫归,当然不能让其余尊贵的阁下两手空空!老规矩,让我们在台下随机挑选三名雄虫,想要参加比赛的雌虫都可以上台竞争,只要获胜三场就可以拔得头筹!”

播报员话音刚落,只见整个观众席的灯光忽然全灭,紧接着上方出现了三束聚光灯在雄虫座位区乱晃,伴随着“砰砰砰”三道震耳的音效声,灯光顿时定格,而前方的大屏显示器上也切换出了被选中的雄虫画面。

第一只被选中的雄虫发现自己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很明显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打了个招呼,四周顿时欢呼声一片。

播报员也适时鼓掌,语气夸张道:“哇哦~这位阁下的血液纯净度可足足有40%呢,我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的竞争有多么激烈了。”

画面切换,出现了第二只被选中的雄虫,他的性格明显更为外放,直接对着观众抛了一个飞吻,尽管血液纯净度不高,却换来了一片更为热烈的掌声!

播报员出声夸赞:“真是一位可爱的阁下!”

显示器再次切换,当第三只被选中的雄虫出现在正中央大屏上时,观众席有了片刻寂静——

无他,那只雄虫实在好看得有些不像话。

北部虫族大多肤色偏黑,面容粗犷,那只雄虫不知是不是来自遥远的西部,坐在观众席间白净得就像一捧初雪。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当聚光灯落在身上时,下意识抬起了头,墨发黑瞳,五官清俊秀气,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阴影,精致得不似活物。

许岑风只感觉自己手上的银牌项链忽然滴滴响了两声,紧接着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他刚才在前台填写的身份信息。

播报员也被许岑风的容貌晃了一下眼,见状终于反应过来,定了定心神道:“第三位阁下看样子似乎来自遥远的西部,血液纯净度为35%,瞧瞧,他可真像虫神亲手雕刻出来的作品,我都忍不住想上台参加格斗了,有哪位勇士想获得这位阁下的青睐吗?大声告诉我!”

最后一句话播报员几乎是吼出来的,一秒的寂静过后,只听台下忽然声浪震天,一波高过一波,险些掀翻上方的避雨穹顶。

“我!我!我!”

“快点让这位阁下上台!!!”

就连那群稳坐神台的北部贵族都出现了一阵不小的躁动,他们无意识调整坐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冷酷的黑色军装上点缀着金色的星徽,在黑暗中折射出大小不一的光芒,就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毕竟血液纯净度够高的雄虫罕有,美貌的雄虫同样罕有。

法厄斯坐在最前方,当他看见许岑风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幽绿的眼眸危险眯起,下意识从位置上坐直了身形:许岑风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霍克也是一脸诧异:卧槽!那个星盗怎么也来了谟罕拉格斗场?!

只有耶尼亚不明所以,他拿起望远镜认真观察了一下坐在对面的许岑风,似笑非笑道:“哇哦,可真是一只漂亮的雄虫呢,法厄斯,你说是不是?”

法厄斯现在显然没心情搭理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皱眉用指尖敲击膝盖,满脑子都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进入谟罕拉格斗场的观众都是为了猎艳,比声色场合干净不到哪里去,许岑风忽然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想寻欢作乐吧?

播报员总是很擅长烘托气氛,当他发现许岑风的热度最高时,立刻让工作员去席位间把他请到了擂台上,将话筒递到了他嘴边热切询问道:“这位阁下,请问你有什么话想对底下参赛的选手说吗?”

许岑风却微微偏头,以手挡开话筒,对播报员低声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来观看比赛的,无意参加活动。”

他刚才在台下就和工作员解释过了,奈何四周声音太过嘈杂,对方也没听清,直接把他强行请了上来。

播报员闻言一愣,观众席也一片哗然。许岑风虽然抬手挡住了话筒,但四周都是扩音设备,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坐在前排的观众基本都能听见。

“阁下,这可不行!”

底下的一名强壮雌虫闻言直接翻身跃上了擂台,赫然是格斗榜上排名第一的鲍尔。只见他用力捏了捏自己沙钵大的拳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噼啪声,棕色的眼眸紧盯着许岑风,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与兴趣:“无论您来自何方,既然进入了谟罕拉格斗场,就必须遵守这儿的规矩,毕竟这可是霍斯堡的领地,大家说是不是?!!”

他问出最后一句话时直接面向了观众席,又引起一阵声浪滔天,底下全是起哄看热闹的虫:

“是!是!是!”

“必须参加!必须参加!”

“不许退出!”

只有拉亚一脸忧心,坐立难安,他显然没想到许岑风运气那么“好”,来一次就被选上了。虽然这种事雄虫不吃亏,但许岑风的性格一直有些奇怪,他总觉得对方应该不会答应参加活动。

果然,

“抱歉,我没打算参加活动。”

许岑风依旧不为所动,他风雨不惊地站在中心会场上,神色平静,却并不显得软弱。

鲍尔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他难得看见这么一只合眼缘的雄虫,显然不想就那么放弃,不怀好意道:“阁下,您已经站上了谟罕拉格斗台,现在只有两种办法才能下去,第一是打赢对手站着走下去,第二是被对手打败,躺在担架上面抬下去!”

就连播报员也在劝说许岑风,试图活跃气氛:“阁下,我们北部的雌虫身体强壮,您可绝对不会吃亏的,不如试一试吧。”

然而许岑风沉思片刻,最后却把目光看向了台上的鲍尔:“你的意思是只要打败竞技台上的对手,就能结束游戏,对吗?”

鲍尔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可以把许岑风收入囊中:“当然,阁下。”

许岑风饶有兴趣:“那我的对手是谁?”

鲍尔双手抱臂,耸了耸肩:“阁下,台下的任何一只雌虫都有可能成为您的对手,只要赢满三局,您就可以走出这里。”

他不认为这只娇娇弱弱的雄虫敢选择如此血腥的方式解决问题,对方还是在旁边乖乖等待获胜的雌虫将他赢走,享受一场艳遇比较好。毕竟无论是西部还是北部,孱弱的雄虫都没有任何武力值可言。

坐在台上的法厄斯听见鲍尔出言不逊,眉头紧皱,他军靴微动,似乎想做些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许岑风忽然用手一撑,在众目睽睽之下利落翻过围绳,直接和鲍尔站在了同一张竞技内台上。

许岑风不喜欢打架,但如果真的要打,也未尝不可。他不慌不忙地站在鲍尔对面,身形修长挺直,与强壮得好似一头熊的雌虫形成了鲜明对比,礼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既然如此,请吧。”

鲍尔闻言面色微变,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惊掉了下巴。他们没听错吧?这只弱不禁风的雄虫居然要和鲍尔决斗?!!!

“他是不是疯了,鲍尔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西部的雄虫怎么比我们北部雄虫还不长脑子,他会被鲍尔打死的!”

鲍尔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他是来和漂亮的小雄虫春风一度的,可不是来和对方打架的,出声警告道:“这位阁下,你确定要和我决斗吗?”

他故意绷紧肌肉,两条手臂青筋暴起,看起来很是骇人。

许岑风显然不打算改变主意,面色不变,低声说了一个字:

“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