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慕摆摆手说道:“没事,我不怪你。”她瞧着面前俯首行礼的蒯通,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还挺有礼节的。”
“属下一向敬重将军,既是将军夫人,便也当敬以同等礼节。”
闻言,胡慕故意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缓缓走到桌边坐下,黯然道:“我在来时的路上,听说过很多当地的贵族都想巴结我夫君,还想将女儿送他。我不过蒲柳之姿,怎么比得上贵族小姐,这个将军夫人,我也不知道能当几天了。”
“夫人切莫如此说啊。”蒯通也走到她对面坐下,对她说道:“那封信,不过是印证了将军在齐国的威望。而这段时间以来,不论是面对任何诱惑,将军也从未动过一丝一毫有负夫人的念头。因此,夫人实不必对此感到忧虑,反倒应当觉得荣幸才是啊。”
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又有理有据。胡慕也暗暗感慨,这人仅凭一张利嘴,就能左右他人的态度和想法,若是对他毫不设防,还真的很容易就会被他影响。
“你说得还挺对。”胡慕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么一想,我果然不生气了,还有点儿开心。”
蒯通见她似乎很容易被说动,内心暗暗窃喜,他又继续说道:“将军这短短数月,接连灭掉了魏、赵、燕、齐,立下赫赫战功。这满朝文武,怕是再无一人的功劳,能够与将军相比了。”
胡慕甚是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
她的所有神态丝毫不加掩饰,一一落入了蒯通的眼里。骄矜自傲之人,最是容易煽动。
须臾,他话锋一转,故作忧虑地说道:“可是,如今将军的处境却很是危险啊。”
“啊?”胡慕立即紧张地问道:“为什么?哪里危险啊?”
“唉,”蒯通轻叹着摇了摇头,问道:“夫人可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
胡慕装作半懂不懂的样子问道:“我好像是听过的,可是这和我夫君的安危又有什么关系?”
蒯通接着说道:“夫人若是不能理解,我可以换一个说法。”
他思忖片刻后,继续说道:“夫人是将军明媒正娶的正妻,倘若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回来后竟带回来一个女子要纳为妾室,夫人迫于无奈同意了。但是,夫人虽是正房妻子,那女子地位不及夫人,但其家世,容貌,才行,以及得到的宠爱都超过夫人。不仅如此,就连外人都在说,这女子样样都强过夫人,哪怕是作为正室,也都丝毫不勉强。有这样一个人威胁到夫人的地位,敢问夫人会如何对待这名女子呢?”
胡慕一拍桌子,气愤说道:“那我肯定容不下她!”
“正是如此啊!”
蒯通紧接着说道:“如今,将军和当今陛下,便也是如此的关系。”
胡慕些微夸张地皱起了眉问道:“是吗?这又怎么说?”
蒯通解释道:“夫人你看,将军如今立下的战功,已是不赏之功了。自古以来,没有哪位帝王能够容忍自己的手下功高盖主的。即便将军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也难保陛下不会因此而忌惮将军啊。楚国未灭,将军尚能为陛下所重用,楚国若是被灭,陛下怕是也再容不得将军了。”
“原来如此啊...”胡慕又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夫君当如何是好?”
“这...”说及此处,蒯通稍微有些迟疑,片刻后,他对胡慕说道:“这件事情,如今我并不好说。夫人若是能够理解我方才所说的意思,过几日,可帮我一同劝说将军。”
胡慕隐隐眯了眯眼,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