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我哥不在么?”
“他不在,你今天不上课啊?”
“你傻了,今天周日啊。”纪善指指点点,“今天我妈妈让我去山上,叫你也一起,所以我特意来找你了,你去不去?”
他想着反正也无事可做,就收拾收拾和纪善一起去了。
这是宋漾第二次去纪家别院,上次在纪听妈妈面前的返祖行为还历历在目,宋漾回忆起来依然脚趾扣地,所幸见面之后纪母也没再提,还热情招呼宋漾吃饭。
纪父不在,大家吃饭时依旧保持“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宋漾憋得难受,背都快挺酸了。
吃完饭后,纪母带着纪善和宋漾去后院喝茶,闲着无聊纪母就跟他们讲关于喝茶的繁文缛节,听得宋漾快打瞌睡了。
纪母刚讲完茶桌上的扣手礼,注意到宋漾心不在焉,便开口:“小宋被我讲困了么?”
宋漾瞬间清醒,立即摆手:“不是不是,伯母讲得很好,只是我有些笨,记不住这些。”
“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吧。”
宋漾小幅度点点头:“或许我和纪听纪善不一样,我从小就不是那种规规矩矩又讲礼貌的乖孩子。”
纪母摇摇头:“纪善要是守规矩,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旁边的纪善低哼了一声。
纪母过滤了茶的残渣,继续说:“纪善走的那段时间,我和她爸爸也反思过是不是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纪善从小过得太压抑了,导致她性格过于内向,小小年纪死气沉沉的。”
宋漾心道就是你们的问题,但不好挑明了说,拐弯抹角道:“我家里妈妈对我是放养式教育,她说只要我能吃得上饭,成绩都是次要的,我开心才排在首位。”
“嗯。”纪母淡淡开口,“所以我们之前也和纪善交心过了,我和她爸会尽力做改变。”
宋漾和纪善相视一笑,说:“妹妹现在确实开朗了很多。”
纪母拿起小刷子,缓缓扫着茶桌上的水:“小宋,你和纪听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宋漾和纪善不约而同身子一僵,宋漾顿了两秒后心虚开口:“我、我和他是铁子,好哥们。”
纪母说:“其实纪听也不是那么守规矩的孩子,你可能不知道他小时候的事,他从小就喜欢画画,但我和他爸希望他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所以一直反对。
“他小学的时候把画纸藏在书包里,偷偷带去学校画,后来老师给我们反映了这事,他爸一气之下去了学校,当着他班上同学的面把他的作品撕了一地,那时候纪听闷在房间里两天没吃东西,最后饿得不行了才哭着出来跟我们认错,说自己再也不画画了。”
宋漾心里不是滋味,他垂着眼睛,半晌才说:“但伯父最后还是心软了,不然也不会同意他选美术专业吧。”
“他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我们逼着他选了机械工程,因为我们家是做机械生产的,后来没料到他自己偷偷改了志愿,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我们才发现,那时候也是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强迫他去复读。
“后来他爸说给他几年时间,要是他没在画画上出人头地就要回家里的企业来帮忙,纪听说要独立出去的时候,同样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宋漾声音冷硬了许多:“那是纪听的梦想啊,为什么你们一再阻拦,父母老是喜欢扼杀孩子的梦想,让他们按着你们的规训做事,像流水线出来的产品一样,但他们是人,不是你们厂里的机械。”
纪母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宋漾顿觉失言,连忙说:“对不起伯母,我激动了些,但我想说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只会让他们成为一颗适应社会的齿轮,没有个性也没有感情,只会冰冷地照着程序走。”
纪母沉默了片刻,没有对他的顶嘴感到愠怒,反而轻轻笑了笑:“小宋,你知道为什么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你很特别吗?”
宋漾一脸疑惑:“啊……”
“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鲜活的生命,原来别人家的孩子是这样的,可以无拘无束地去跑去跳,毫无顾忌的说自己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