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了声,不屑地评价了句:“知道你是交通达人了,我是路痴。”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欥好脾气地解释:“助理的工作职责原本就包括了熟悉地图,组合各种交通路线。您是总裁,您有助理,有我,您的时间原本就没有必要过多地花费在这种小事上。”
时舒继续往前走,明知道她这条路一直走到底,会沿着整个会所外围绕一圈,但劝说未果的徐欥,还是抿抿唇,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是总裁,她想走哪条路。
那他就跟着她走哪条路好了。
两个人影子随着步伐的快慢,不断在地面上交叠,重叠面积一会儿拉大,一会儿又缩短,直到彻底分开,再没有重叠。
徐欥继续好脾气地解释:“我不是为了证明我是交通达人,才劝您原路返回的。”
见时舒不理他,他又说:“我也不是因为自己不想绕远路而考虑。”
仍不理。
“我是因为……”他有些急了:“因为您还穿着高跟鞋,我担心您走太多路,等会儿,小腿会发胀发酸。而且高跟鞋皮质硬,走太多路,还容易磨损脚部的皮肤。会影响您晚上的睡眠质量。”
她不理。
回应他的,就只有晚风抚面,发丝轻扬。
高跟鞋拍打地面的清脆响声,绕着耳。
……
他们是从后门出来的,徐欥意外地发现,这是条樱花大道,道路两旁栽种了高大的樱花树,树上挂着祈愿的玻璃球,晚风一吹,清脆动听。
刚好和高跟鞋敲地的声音编织成一段沉浸动听的交响乐,缓和婉转。
与前门的音乐和喷泉,热闹的气氛不同,这里另有一种僻静安逸的感觉,很适合两个人安静地走着,然后说道一段往事或者心事。
这会儿天黑了,路灯开着。
徐欥和时舒走在这一条落满晚樱的樱花大道上,沉默着走过一段路程。
她的脚步尖脆,他的脚步沉闷。
因为时舒不理会他,徐欥就跟在她身后默默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挺惹人烦的,但还是决定不再多言什么,不再让那种被嫌弃的程度加深。
四月晚樱,樱花成簇开放,铺满大片大片的树枝,枝头的樱花挤不下了,时不时地被挤下枝头,随着风飘飘落落,落樱成荫,便成了一条樱花大道。
似乎是又有意提醒着路过的人,它是一段又一段故事的看客和听客。
时舒的脚步开始变慢变缓,她穿着足足有七厘米的高跟鞋,这种高度的鞋跟不适合走太多的路,她原本就应该坐在汽车里,去哪儿都有司机跟随着,跑前跑后。
但这后门人烟稀少,他又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他去取车。
也……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徐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鼓起勇气。
他加快了他的步伐,决心一鼓作气。
地上的影子再一次有了交叠,重叠的双人影面积越来越大,又越来越小,直到再次分开。
他赶超过了她。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年轻高大的身影垂直遮下来,挡住了她前面的去路。
时舒被迫停下来,脚步声都不见了,耳边空荡,她掀起眼皮看他,唇抿得薄,眼中的不耐之意明显。
总裁是不可能绕路的。
只有助理让路之说。
两人的视线这会儿对上,沉默着,无声较量着。
为了聆听二人的心声,樱花的粉色花瓣化为春天的使者,从枝头飘落,它们在两人对视的视线里走过蜿蜒的路线,直到缀落在其中一人的鼻尖上。
那人不耐烦地抬起指尖,蹭开不识趣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