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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人离开后很久一段时间里,那个强大得仿佛无懈可击的男人总会在不知不觉间露出这种无力又脆弱的表情。

助理突然想起很久很久没有再听到过的,科索沃夫家族的颂歌。

科索沃夫,我们是森林的孩子。

万象浮生,若海光阴,不过尔尔。

若真情尚在,我所向披靡,可比肩神明。

科索沃夫,骨子里流着忠诚的血液,他们生来重情。

*

琴酒果断抽身离开,但是刚走出办公楼不久,他看向身后似乎心情格外愉悦的法国男人。这人跟了一路子,看这样子,是打算直接跟他走?

村上助理很会读眼色,见状温和开口:“阿朗先生,送到这里就好。”

“不,”阿朗笑容很灿烂,“没有送别,我要跟着少爷。”

“不必。”

琴酒冷声开口,他淡淡看向阿朗:“你是科索沃夫家族的人。”

“对。”阿朗点点头,但很固执地说,“但我首先是少爷的人。”

阿朗像之前一样重复道:“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从属。”

他没有意识到琴酒的意思,还十分乐天地说:“放心小少爷,我一定不会背叛您,也一定会护您周全。”

琴酒眼皮一跳,不跟他废话:“回去。”

直白的话一出口,村上助理嘴角瞬间上翘一秒钟。

阿朗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抿唇,终于认识到等了十多年的小少爷这是要赶自己离开,他脸上愉悦的神情褪去,满是受伤。他沉默几秒,委屈又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赶我走呢?”

琴酒还想问:为什么要跟他走。

但是这个大块头似乎只长了个子和肌肉,压根读不懂空气,一个劲地问“是我还不够强吗?”。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银发青年,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大金毛。蓝眼睛的人似乎总在某些地方有共同之处,明明不是一种瞳色,但他眉眼下压时,另一双青色微蓝的眼睛似乎出现在面前。这种湿漉漉的眼神只会在他幼年惹祸时出现,长大后为数不多露出这种表情的几次,都把琴酒坑得很惨。

笑得肆意的卷毛犬从眼前一闪而过。

琴酒眼皮突突狂跳,他冷漠道:“你很烦。”

阿朗呼吸一滞,顿时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追问。

他失落地垂眸,但还是很坚持,“请让我跟您离开。”

琴酒不懂他哪来的执念,他审视地观察着这人的表情,但却除了伤心和迷茫真的就什么也看不出。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就是一个一根筋的傻大个。

琴酒冷冷瞥他一眼,“随便。”

低落灰暗的大金毛瞬间眼神一亮,他看着银发青年漫步在阳光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伞,伸手一撑,小心翼翼地凑到青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