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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收回手,留恋的用双眼一览山峦。然后,又敏捷地察觉不对,疑惑道,“日子不准啊。朕记得,按规律,还有个七八天吧?”

“臣妾寻过太医院的医女,说是臣妾这段时间寝食不调,常挂愁容,才会导致月事紊乱。”

“都怪朕。”翁斐心疼地看着我。我却轻俏一笑,撒娇道,“皇上帮我揉揉肚子吧。”

翁斐的大掌温暖地熨帖在我的小腹上,轻揉慢推,“朕听说其实怎么揉腹都是有讲究的,改日把太医院的扁樱君叫到御前,让他教教朕。”

“皇上有心了。”我笑眼看他,享受着往素居高临下的帝王难得流露的体贴和温柔。我们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彼此,似乎都很心照不宣的,没有去提与身世相关的话题。

第二日醒来时,翁斐早早去上朝了。我将花囍唤到跟前,“今天中午你去煮一碗蜜枣红糖姜水来。若有人问,就说我这两天来月事了,肚子不爽。”

花囍应是,记下了。其实这两日我根本没有行葵水。之所以在翁斐情动时还借口推脱,无非是想欲擒故纵,挠挠他的心。比起一味地满足男人,有些时候情人之间什么都不做,仅仅躺在一起,温存着交心,反而润物细无声,更能增进情分。昨晚相拥而眠,男人的身体暖似哥窑炉子,煨我睡得安甜。屋外是料峭春寒,粉白的远瀛樱花在濯月清辉下被夜风吹落一地,铺满了漪澜殿的瓦顶,第二日早早就有小太监搭着梯子扫花。用完早膳后,我便去宁康宫请安了。虽冬天过去了,但早春的寒意不减当初,所幸妃嫔们不坐轿撵,皆步行,多走几步身子就发热了。若是躲在轿子里,就算能御风,也没有自己走动暖和。说起来,原先去太后处请安也并没有严格规定说不准乘坐轿撵。只是因早前赵姝环在太后面前拿我走路迟到说事儿,太后才反过来教训她铺张扬厉,结驷连骑,从此以后只准妃嫔们以步当车,以示诚意。

到了宁康宫,入座等待的时候,我对面的淑妃看了眼后坐的新人杜芮薇正恭顺低眉地端坐着,忽然笑道,“满屋的女人,还是良妃娘娘容光焕发啊,哪里像我等,没有雨露滋润,形容枯槁。”今日赵姝环穿金戴银,盛装出席。那一身的行头,较往日更为奢丽。想来今日是新旧妃嫔首次汇聚一堂,故不能输了派头。

果然,那杜芮薇听了赵姝环的话,悄悄抬起眼睛,朝我看来。我亦回望过去,只见她一身浅色打扮,似山椿花恬淡素雅。这套衣裙整体平淡低调,绝不出错,细节上却处处透露着小心思,隐隐有几分精致贵气。比如虽然它花色淡,绣花样式是普通的龙爪菊,可用料却是上好的浮光锦。我忍不住想,她如今看我会是何心情呢?

海媛珠忽然对我笑道,“我瞧杜贵人身量纤纤,袅娜动人,单看背影,竟像极了表姐。方才来的路上,我还错以为她是你呢,追着她要行礼,差点闹了笑话呢。”

杜贵人听海媛珠这么一说,忙站起来朝我欠了欠身,“良妃娘娘螓首蛾眉,楚腰卫鬓,嫔妾却是蒲柳之姿,相貌平平,能被人说背影有三两分似良妃娘娘,是嫔妾几世修来的福气。”

我轻轻一笑,心想,倒是个会伏低做小,明哲保身的。于是温婉热情道,“‘妹妹’谦虚了。本宫瞧你才到及笄之年,就出落得这般丰韵成熟,好生羡慕啊。要是再过个几年,十八十九岁了,岂不更有味道。你如今既入了宫侍奉皇上,与我们便都是姐妹了。不如这样,你从此唤我一声‘姐姐’,别一口一个良妃娘娘了,显得多见外似的。”

杜芮薇一听这话,尴尬地笑了笑,一声良妃姐姐叫得别扭而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