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先生究竟是怎样的角色,可以干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作为“观众”的她不是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吗?
迈克罗夫特注意到苏冉愈发难看的脸色,在周围先生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不自觉地迈开步伐向她身边走去。但随即不得不在她倏然投来的警惕和不安的眼神中,在距她两个手臂距离的地方收住了脚步。
他压下心中因为不被信任而产生的一闪而逝的古怪情绪,侧过身面向所有人,面沉如水地继续道:“更准确地说,因为凶手原本的目标并不是亨利勋爵。在我们当中站着的,是试图杀害夏尼伯爵的凶手。”
在迈克罗夫特说出“夏尼伯爵”这个名字之后,房间里一瞬间静得有些可怕。
苏冉忍不住睁大眼。她可以听懂迈克罗夫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单词,可当它们串在一起时,她竟一时无法处理这句话的意思。
站在房间里的凶手……目标是夏尼伯爵?……为什么……?
在这阵窒息的安静之中,道林抬起头,眼中亮起一道墨蓝色的幽光。
而埃里克慢慢侧过脸,目光阴沉地打量着迈克罗夫特,一点点绷紧的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弦。
莫里亚蒂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气氛中忽然轻轻一笑,他温和无害的表情搭配上异常放松的音调,在这满屋子的紧张气氛中听起来显得格外鬼魅:
“这么说,你已经完全搞清楚那壶茶里到底有没有毒了呢,福尔摩斯先生。”
他看起来十分随意地将剑提在身侧,就像在拿着自己的手杖,而不是一把危险随时能夺人性命的长剑。猩红的血液顺着闪着寒芒的银色边缘缓缓向下流着,最终在尖端汇聚成了一滴血珠,随着他晃动的动作,无声地消失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迈克罗夫特用眼角瞥了莫里亚蒂一眼,受过几年击剑训练的他不动声色地摆出了一个防御的站姿,没有反驳莫里亚蒂刚刚的话。
“难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困惑你们两位先生在打的哑谜吗?”
道林将手上沾血的手帕随意地揣进兜中,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下意识地向壁炉的方向退了一步,同莫里亚蒂拉开了些许距离,
道林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苏冉比他更先一步开了口:“送上来的那壶茶里有毒吗?”
她的语速比平日说话的速度快了许多,仿佛害怕自己只要慢一点点,事件的真相就会彻底离她远去。
“根据我的推断,没有。”
“也就是说,Cyanide是在进入房间后被投入的?”
“是的。”
在这一问一答中,苏冉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那天晚上进入休息室后的情景。
身体不适的道林一进门就被扶到椅子上。
莫里亚蒂只碰过自己面前的杯子。
埃里克根本不在场。
……
自始至终,碰过茶壶和所有茶杯的人,就只有克莉丝汀·戴耶一个人。
——克莉丝汀?
一道细微的电流窜过背脊,将所有凌乱的碎片串联起来,拼出了一个完整的画面。
脑海中这个疯狂猜想催生出无尽的冷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