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他又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两种截然相反又同样强烈的情绪,撕扯着几乎将他的自我一分为二,一半满是嗜血暴虐的冷酷,另一半则是理性克制的温柔。
伤害她。
亲吻她。
弄哭她。
拥抱她。
在静止的想象瞬间里,她痛苦流泪的哀嚎和乖顺接受他亲吻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就好像两种截然不同的未来,在静静等待他的选择。
莫里亚蒂停顿了半晌,抬起手,不紧不慢地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苏,我不明白。”他说着,将镜架放进了礼服外套的口袋里,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失去了镜片的遮挡,那双墨绿色的眼瞳愈发显得蛊惑人心,“这两天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对我如此生气?”
预想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来临,苏冉看着这个即使处在暴怒边缘也依旧从容不迫充满魅力的男人,在感到复杂的同时又控制不住地从心底生出一丝欣赏。
在意识到这不应该产生的情绪之后,她不禁皱了皱眉,快速地反唇相讥:“那你现在又在生什么气呢?”
莫里亚蒂望着面前那想让人珍藏如宝石般明亮又冷硬的眼睛,终于缓缓地扯起一侧的嘴角,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微笑的表情:“苏,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是那个没有心的人?”他伸出手指,隔着空气,指尖如蜻蜓点水触上她消瘦的脸颊,“我心爱的姑娘将自己变成了这副样子,我难道没有理由生气吗?”
听到这明显避重就轻的花言巧语,苏冉轻轻嗤笑一声:“哦算了吧,我们都知道你现在气得发狂,是因为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光去找了埃里克,然后现在还病倒躺在了另一个男人酒店的房间里。”
她一面说着,一面看到他眼底越来越汹涌的暗潮,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快意。
生病不光让人软弱,还会让人冲动。
苏冉知道现在应该见好就收地马上住口,弱势下来。
可她控制不住。
她根本不想控制。
那一夜的回忆如附骨之疽。
如果可以,她想要以牙还牙,击碎这个男人平静的假面,让他痛不欲生,也尝一尝那种彻底失去自我控制的滋味……
现在的她还伤害不了他,可此时此刻,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才能挑动他最敏感的神经。
苏冉微笑起来,带着一种充满恶意的甜蜜,毫不犹豫地扯断了两人之间那根紧到要崩坏的弦:
“我‘亲爱的’詹姆斯,你凭什么生气呢?别忘了你从头到尾都搞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我和你之间,其实什么关系都没——”
苏冉的话没有说完。
莫里亚蒂翻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