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病虽然先是发疹,可若久病不医,随着年纪的增长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还可危及性命,说是救他性命,也不为过。
他从未这般好言好语的同小双说过话,一下子来这么一出,反倒让小双不知该如何处之。
老管家见冷长清体力有些不支,忙又扶着他坐下。
“大人,这方子虽然古怪,但没想到真能缓解你的病症,不管怎么说,你能好歹舒服些,便是最好了,这小丫头看着不起眼,倒真有些本事。”老管家笑道。
“小事罢了,只是恰巧我见过这病,旁的我就不会了,”小双随意摆手道,“你这病证说轻也不算轻了,比我舅舅当年的要看起来严重些,你好歹这些药用上半年,才能除根。”
这病是胎里带,一直也没想过除根,今日得良方,就算是遇见贵人,冷长清又站起身来,重谢一回。
“哎,算了,我一个平头小民,哪里经得起你这样的人物拜谢啊,”小双张着手,朝后退了两步,“大人,你若是真想谢我,就让我回家吧,我被带出来这么久都没个音信,怕是我叔叔和婶婶都急死了。”
“我保证,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小双举起三指指天,以作起誓。
若是从前,冷长清才不会理会她说什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算是对自己有恩,于是道:“小双姑娘,不是我不肯放你,面是陛下,没他首肯,我亦做不了这个主,”冷长清斟酌一下又言,“不如这样,我修一封书信,派人送到你家里去,同他们报个平安即是。”
原本也没对此事报什么希望,她这个脑袋现在还算不得是她自己的,谁知道哪天就被人杀了,若是能带个口信送往家里也是好事,总比干等着让叔叔婶婶急疯了要强上许多。
......
风雪渐停时,整日的大晴天,虽是阳光普照,但出门时站在雪地里,一张嘴脸前便是一大片的白雾。
外头雪光映的华宵殿内明亮异常,偶能听到宫人在外廊处扫雪之音。
殿中唯有秦葶一人,这阵子何呈奕似乎变的很忙,细算起来,已经几日未曾见过,他只要一忙起来便将秦葶抛到了脑后,唯有闲时才会来找秦葶的茬儿。
宫里御前的人做事亦有分寸,见着她虽空顶了个宫女的名头,可连齐林都不敢给她安排旁的活计,也就更加不敢寻她的麻烦。
她的境况又如在行宫时那般,闲人一个。
今日破天荒,何呈奕吩咐秦葶午时来华宵殿里替他整理书案,美名其曰她不识字,桌上的朝议之物不识得,能省去许多麻烦。
素日的相处中秦葶也觉出此人疑心甚重,可以说周围的人除了冷长清之外再无能近他三尺之人,但没想到竟连这层也会计较。
华宵殿是他的书房,平日处理政务或是面见朝臣皆在此处,既是秦葶亲得圣命,书房中的其余人亦见势避下,去外殿候着。
桌案上除了书,便是摞的高高的奏折,除了有些凌乱之外,还算干净,她小心摆放整齐,用细细的绒布擦拭桌案。
手底下连给何呈奕擦灰的绒布料子都要比她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要好。
日头这个时辰正好将她的身影打在桌案上,光影中她瞧见随着她身影一摇一晃的耳珰影。
自打先前何呈奕扯掉她的耳棍,过后又命人给她送来几套首饰,说是他在宫里见不得那般寒酸的东西,若是再敢带耳棍,就将她耳朵割掉。
待桌上收拾的差不多,她直起身来,抬手将鬓角处散落的碎发掖到耳后,指尖儿打到左耳的耳珰上,耳坠前后一摆,耳勾自耳洞中滑开,她只听见有细物落地之音,抬手摸上自己耳朵,发现耳珰掉了一只,一时却不知落到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