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听说这里?有免费看?诊,从四面八方?如同蚂蚁一般汇拢过来的人。
免了诊费, 药钱还是能凑一凑的。
据说这位小大夫开的药都不贵。
此刻,他?们看?着梅盛雪,像是在看?沙漠中的水,雪地上的火,黑夜中的光。
梅盛雪白皙的指尖搭在女子蜡黄脏污的手腕上,那只手的指甲缝中还藏着泥土,他?仿佛没有看?见,只是低头垂眸,细细分辨脉搏的强弱、快慢。
他?并未穿僧袍,而只是穿着耐脏的褐色麻衣,还顶着怪异的寸长短发,却无损他?出尘的气质。
……
“岭南路途遥远,路上常有苦于病痛者。
我想,他?们离罗浮寺如此近,比岭南更近,我这三年所享受的香火中,应当有他?们的一份,我亦当还他?们一份血汗。
太皇太夫岭南行医三年之言,牢记于心。未到岭南前花费的时间,不算在三年之内。
只是行医三日,不过走出三里?。恐要劳烦太皇太夫多等我些时日。
行医时遇到麻烦甚多,大多源于钱财、武力和?权势。”
……
“按照这个方?子去药铺抓药。”梅盛雪收回诊脉的手腕,又检查了她的肚子后,在纸上写下一个方?子。
“大夫,我家里?实?在没钱,您菩萨心肠,能不能—”
“不能。”梅盛雪打断她。
“为何?”女子怔怔地看?着他?,没想他?拒绝得这么果断。
“我没钱。”梅盛雪平静地说。
女子看?着他?姣好的面容、白皙的手指和?虽然朴素但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补丁的衣服,心想你这哪是缺钱的样?子。
“下一个。”梅盛雪看?向她的身后。
他?没说谎。
他?只带了刚刚好到岭南的盘缠,给了她,他?就到不了岭南了。
“大夫!”女子突地起?身,握住他?的手腕,“大夫你一个男子居然摸我的肚子!你不干净了!你要嫁给我!”
梅盛雪抬眸看?她,伸手一掰,“咔嚓”一声,女子手折了。
女子低头看?着,后知?后觉地发出嚎叫声,抱着手臂蹲下。
“我力气比较大。”
他?在罗浮寺,可不是只研究经文的。劈柴、挑水这些在外面女人干的活都是他?们日常的早课。
梅盛雪低头看?她,“你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
女子想骂他?,又怕他?继续对自己动手,只好恨恨地说道,“你送我!”
“好。”
梅盛雪抓住她的后领,将?她轻松拎起?来,从门口扔了出去。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将?手腕和?手指一点点擦干净。
“下一个。”
他?转头对上了一个黑衣抱刀女子敬佩的目光,顿了顿,“是你扔出去的。”
……
“勒索钱财者,让黑刀扔出去。以武压人者,让黑刀扔